“請。”
于是,她在兩名保鏢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下樓。
紀晨曦穿過客廳出了大門,心下還覺得很不真實。
怎麼回事?
居然沒人攔她,也沒有人跟著她。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拿散步當借口,從這里逃出去?
想著,紀晨曦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到后來,她擔心保鏢會追上來,干脆用跑的。
她穿過庭院,一口氣跑到別墅的雕花大門前。
紀晨曦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顧不上多喘兩口氣,打開大門就想溜走。
這時,旁邊的陰影里忽然走出來一道穿著黑衣黑褲的男人。
“紀小姐,你要去哪兒?”
周圍光線很暗,紀晨曦壓根沒注意到有人站在旁邊。面對眼前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她當場嚇了一大跳。
“媽呀!”
紀晨曦拍了拍胸口,緩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那個,我想出去散步。”
保鏢面無表情地提醒她,“抱歉紀小姐,你的活動范圍是別墅,不能出這道門。”
“我就散個步,很快回來。”
“紀小姐,請不要為難我。”
紀晨曦見他一副鐵面無私的模樣,心下氣憤卻又無計可施,跺了跺腳,原路返回。
不管怎麼說,她的活動范圍變大了,不是嗎?
冷靜一點,總能想到出去的辦法!
翌日清晨。
臥室的門被人敲開,紀晨曦還沒答話,容墨琛便握著導盲杖緩步走進來,“昨晚睡得好嗎?”
她望著男人臉上溫雅的笑容,扯起嘴角冷冷吐出兩個字,“不好。”
“是不習慣這張床,還是不喜歡這間臥室?”
“如果不喜歡床,你打算怎麼辦?”
“給你換張新床。”
“如果我不喜歡這間臥室呢?”
“給你換一間臥室。”
紀晨曦冷嗤,“那我不喜歡這幢別墅,你是不是打算換一幢?”
容墨琛點頭,“隔壁我也買下來了,你不喜歡這里,我們可以換到隔壁。”
紀晨曦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把心底幾度要爆發的火氣壓回去,“算了,待在哪里都一樣,反正都是出不去的牢籠。”
“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不用,跟你一起,還不如待在這里。”紀晨曦瞪了他一眼,想著他什麼也看不見,連她討厭他這件事都只能通過嘴巴來表述,想想都覺得憋屈。
她盯著他的臉看好一會兒,才再次出聲,“容先生,眼睛看不見對你生活有影響嗎?”
“當然有。”
她追問他,帶著幸災樂禍,“什麼影響?”
容墨琛沒有焦距的眼睛轉向她的方向,薄唇掀了掀,接著道,“看不見你的臉,是對我最大的影響。”
紀晨曦輕笑一聲,“你不必說這種話來動搖我,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想法。”
“沒有任何想法?”容墨琛眉峰緊了緊,邁開雙腿朝著她這個方向走過來。
盡管他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的腳步很穩,竟然還能走直線。
紀晨曦望著他逼近自己,下意識地想后退,男人已經在距離她不到半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
他身體前傾,空茫的眼眸就這麼‘盯’著她,“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面對這麼帥氣的臉,正常人應該都會想做點什麼吧?”
他說話的口吻帶著開玩笑的意味,紀晨曦視線在他這張俊美的臉上轉了一圈,“剛才沒有,現在確實有點想法了。”
容墨琛挑眉,“什麼想法?”
紀晨曦語氣一冷,“想拍死你。”
容墨琛頓時笑了起來,“好,待會兒給你找個蒼蠅拍。”
紀晨曦望著他臉上動人心弦的笑容,心口莫名緊了一下。
她身側的手蜷縮了一下,用力咬了咬唇瓣,語氣憤然,“你比蒼蠅更討厭,更欠拍。”
容墨琛被她罵,非但沒有生氣,薄唇的笑弧反而加深了。
紀晨曦見他笑得如此開心,很無語,“罵你還笑得這麼開心,果然欠罵!”
容墨琛攤了攤手,“只是突然想到一個笑話,最欠拍的不是蒼蠅是黃瓜。”
紀晨曦沒想到他還有講笑話的閑情,皺眉冷哼,“一點都不好笑。”
說到這里,她往后退了兩步,“容先生,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不要總悶在房間。”
“那你會讓我離開這里嗎?”
容墨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淡淡道,“樓下有電視,你覺得無聊可以看劇看綜藝打發時間。”
紀晨曦看著眼前這張俊臉,說不出的厭煩,“不用了。”
說完,她徑自走到沙發旁邊,往地板上一坐,倚著沙發看落地窗外的天空。
兩個人的拉鋸戰,不過是彼此折磨,可是哪怕心再痛,依然舍不得放手。
容墨琛口中澀然,在原地站了好久才離開。
時間悄然流逝,臥室里靜得叫人心慌。
‘咚!咚!咚!’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兀響起敲門聲打破房間的寂靜。
紀晨曦以為又是容墨琛,沒有應聲也沒有動。
‘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緊接著響起周嫂的聲音,“晨曦,我可以進來嗎?”
周嫂是容墨琛特意請過來的,擔心紀晨曦吃不慣別人燒的飯菜。
紀晨曦愣了片刻,才起身去開門。
她望著站在門外的周嫂,疑惑道,“周嫂,你找我?”
“之前你教過我做檸檬鳳爪,我試過兩次都沒成功,你能不能再教我一次?”
之前紀晨曦給容墨琛當看護的時候,經常進廚房給周嫂幫忙,兩個人一起研究過新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