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逸目光從紀晨曦臉上掠過,很快又轉向輪椅上的男人,“容總,我想跟您談一談。”
容墨琛慢悠悠地掀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你哪位?”
孟懷逸在律師界雖然名氣不及江寒那麼響,但是還不至于默默無聞到沒有一點知名度。
面對男人輕慢的態度,他按捺著心底情緒,“容總,聽說貴公司在公開招聘法律顧問,我想……”
“你要是來應聘的,直接投簡歷給人事部,攔我路做什麼?”
孟懷逸深吸一口氣,對輪椅上的男人道,“容總,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不知道可不可以單獨跟你聊。”
容墨琛眼眸一瞇,抬腕看了下時間,“我給你五分鐘,如果你的秘密不能引起我的興趣,你知道會有什麼后果?”
孟懷逸挺直了脊背,口吻自信,“您一定會滿意的。”
容墨琛讓助理放行,孟懷逸跟著他們一起乘電梯上樓。
會議室里。
容墨琛坐在輪椅上,紀晨曦站在他的身后,而孟懷逸跟他們之間隔著一張茶幾。
容墨琛見他站得有些拘謹,下巴一抬,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吧。”
“謝謝容總。”
孟懷逸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男人的聲音便再次響起,“你要說什麼?”
孟懷逸有些心虛地看了看紀晨曦,“容總,可不可以讓這位小姐離開?”
容墨琛臉色淡淡的,口吻也很淡,“不必,她是我的看護。”
孟懷逸自言自語般地點了點頭,“當面說清楚也好。”
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容總,在告訴你秘密之前之前,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姓孟,叫孟懷逸,是懷逸律師事務所的法人代表。”
容墨琛眉頭一皺,“如果你要說的只是這些廢話,就不要浪費我時間。”
“容總,我想告訴您,您的看護撞死過人!坐過牢!”
紀晨曦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孟懷逸這麼大老遠跑來容氏,就是為了跟容墨琛揭自己的底。
她輕嗤了一聲,眼底有失望有憤怒有嘲弄。
她當年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孟懷逸這樣的孬種。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靜了兩三秒鐘,冷淡地反問,“說完了?”
孟懷逸見他面色平靜,心底沒來由一慌,“容總,您難道對您的看護不好奇嗎?”
“我為什麼要對一個看護好奇?”
“您就不想知道您的看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止撞死過人,她還……”
“我知道。”沒等他說完,男人便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現在可以滾了。”
孟懷逸目的沒達到,不死心地繼續說道,“容總!你別被她看似清純的外表欺騙了,這種女人沒有下線,什麼事都干得出來!她以前在華城聲名狼藉!您怎麼能聘用她當看護?”
原本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但是紀晨曦當著紀君雅的面給他難堪,他也不會再顧及他們以往的情分。
容墨琛薄唇輕勾,淡漠薄涼,“你算什麼東西?我請誰當看護也輪得到你指手劃腳?”
“容總,我是為了您人身安全考慮!”
“人我見得多了,像你這種披著人皮的還是頭一次見。”男人都不屑再跟他多說一個字,扭頭對紀晨曦道,“走了。”
紀晨曦目不斜視地推男人離開,孟懷逸急急從座位上站起身,不愿意放棄這次機會,“容總!您聽我說……”
容墨琛懶得聽他聒噪,對守在門口的特助吩咐道,“把這個人拖出去,他如果不配合,讓保安動手。”
“是!”
“容總……”
身后孟懷逸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被保安攆出去了。
紀晨曦心情頗有幾分沉重,等了半天,見男人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忍不住問道,“容先生,您沒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
容墨琛睨了她一眼,“問你什麼?”
“比如,剛才找您的那位律師跟我是什麼關系,比如五年前我肇事逃逸的事。”
在應聘前,她就跟男人坦誠地交待過,自己坐過牢。
不過,并沒有說具體發生過什麼。
現在孟懷逸突然找上門,大概是想借題發揮,拿這件事邀功,從而躋身于容氏律師團。
幸好容墨琛不是能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用人不疑,過去的事沒必要揪著不放。”
紀晨曦咬了咬唇瓣,“您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
畢竟在別人眼里,她是可恥的殺人犯。
聞言,容墨琛調頭看了她一眼,俊臉上表情帶著十二分的嫌棄,“確實有一句話。”
“什麼話?”
“你找男人的眼光,真叫人不敢恭維。”
紀晨曦,“……”
她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居然知道孟懷逸跟她的關系,“您、怎麼知道我和孟懷逸……”
孟懷逸剛才好像并沒有提過這事。
“你真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給我當看護?在你上崗之前,我自然了解過你的情況。”
望著她眼底的疑慮,容墨琛難得好心的解釋,“每個人都會犯錯,總不能因為一次過失,就一棒子打死。況且,我看你也不像殺人犯,沒準當年的事另有隱情呢。”
男人只是隨口一說,紀晨曦聽著卻是感動又感激,“容先生,謝謝您對我的信任!當年的案子,其實我……”
說到這話,她突然噤聲,她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對雇主說當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