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是有手有腳的成年人,自己能照顧好自己,餓不死!麻煩紀先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一個人過得很好。”
紀勝崇見她油鹽不進,忍不住摔手機的沖動,又道,“你恨我跟你媽我能理解,但后天是你爺爺的忌日,他生前那麼疼你,你難道也忘得一干二凈了?”
紀晨曦準備掛電話的動作不由一僵。
爺爺是紀家唯一疼愛她的人,紀勝崇夫妻倆年輕的時候,從來沒管過她,毫不夸張地說,她是由爺爺撫養大的。
五年前,她出事的時候,紀老爺子突然病重,她當時被關在看守所里,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能見上。
“你告訴我爺爺的墓在哪里,我自己過去祭拜他。”
聽出她語氣有所動容,紀勝崇話峰一轉,“其實你爺爺在咽氣前心心念念想見你最后一面,可惜沒見著,這應該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不過他給你留了遺物,我一直替你收著。”
紀晨曦眸色一緊,追問道,“什麼遺物?”
紀勝崇見她上鉤,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電話里好多話說不清楚,這樣吧,明天等我應酬完你過來找我,我親手把遺物給你。”
紀晨曦不疑有他,當場答應下來,“好。”
那頭,紀勝崇掛了電話,立即翻出何總的號碼,撥通,“何總,對,是我是我!上次您跟我說的那事兒我考慮好了!明晚您來上次說好的酒店,我給您安排得妥妥的!”
翌日,下午。
容墨琛吃完午飯,在書房里看了一會兒書,讓紀晨曦推他回臥室睡午覺。
紀晨曦把他扶到床上,安頓好后,遲疑著開口道,“容先生,我今晚有事要出去一趟,可不可以跟您請三個小時的假?”
反正她只見紀勝崇一面,拿了遺物就離開,除了來回路上花的時間,幾分鐘應該都要不了,三個小時足夠了。
容墨琛想到今晚自己也有事,也沒多想便允了,“可以。”
“謝謝容先生。”
下午四點多鐘,紀晨曦收到了紀勝崇發來的地址,竟然是一家酒店。
不過想到紀勝崇說要應酬完再給她遺物,也就沒多想。
紀晨曦吃過晚餐后,準備出發,還沒出客廳,一眼便看到一輛古斯特駛進別墅。
車子停穩,從車里走出來一個長相英俊帥氣的男人,看上去也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不過穿著打扮偏休閑風,純白襯衫,淺藍牛仔褲,帥氣陽光,身上有種大學校草的氣質。
葉京墨食指轉著車鑰匙,在經過紀晨曦身邊的時候,不經意的問了一句,“你就是容一癱新請回來的看護?”
紀晨曦不認識他,不過聽他這麼稱呼容墨琛,估計他們應該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是的。”
葉京墨目光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便,笑瞇瞇地問道,“小姐姐怎麼稱呼?”
紀晨曦對上他探究的目光,微笑著自報家門,“你好,我姓紀,紀晨曦。”
“紀晨曦?”葉京墨低低重復著她的名字,摸了摸下巴,“聽著有點耳熟,咱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應該沒有,我只是個小看護,可能是因為我名字比較大眾。”紀晨曦覺得他聽過自己名字很可能是因為四年前的肇事逃逸案曾經轟動一時,她不希望那種事再被人拿來議論,“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望著她走遠的背影,葉京墨徐徐瞇起眸子,自言自語道,“紀晨曦這個名字確實很耳熟,我肯定在哪里聽過!”
【第45章 敢毀我的臉】
酒店,大廳。
紀晨曦剛到,就有服務生過來恭敬道,“你好,請問是紀小姐嗎?”
紀晨曦點頭,“我是。”
“是這樣的,紀先生還在談生意,他提前交待過我,說您要是來了,先進房間等他,他可能晚點到。”
“知道了。”
“房間在頂層,請跟我來。”
紀晨曦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乘電梯上了頂樓。
服務生打門后讓她進去。
“請進。”
紀晨曦視線往里面一掃,發現房間里空蕩蕩的。
她在門口遲疑了兩三秒鐘,才邁開雙腳走進去。
沒走幾步,紀晨曦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很淡,淡得幾乎可以忽略。
她皺著鼻子又聞了兩下,卻沒有再嗅到什麼異常。
服務生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紀小姐,您在這兒稍等片刻,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叫客房服務。”
“好的,謝謝。”
紀晨曦望著面前的茶杯,杯子里飄出絲絲縷縷的熱氣。
五年前,她就是因為錯喝了一杯酒,度過了畢生難忘的一夜荒唐,在入獄的四年里,她還時常夢到當初的場景。
那晚如噩夢般的經歷至今還歷歷在目,所以哪怕今晚約她的人是她父親,茶水飲料她也不會碰一下。
拿回爺爺的遺物,她跟紀家就徹底沒有關系了,而她也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瓜葛。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晨曦眼皮越來越沉,頭猛地往前一杵,差點從沙發上栽下去。
紀晨曦一驚,因為等待時間太久涌上來的睡意瞬間全無。
她從包里摸出手機看時間,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人怎麼還沒來?
心里隱隱生出幾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