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遺憾的是,諳達王子如此就可以明哲保身,不受牽累。長安想要借此問罪漠北也就難了。
清歡老老實實地待在麒王府養胎,也老老實實地喝保胎藥,對于魯大人一事還真的不聞不問。
幾日之后,皇帝老爺子泄氣了。
因為他派遣著前去給魯大人看診的御醫全都束手無策。這些人就連病因都看不出來,更何況是如何下手醫治了。
御醫說,看脈象,壓根就看不出什麼異常。
假如,魯大人不能清醒,即便漠北將他丟在這里,任憑長安處置,殺了他又有什麼用呢?
諳達王子已經向著老爺子請辭,說要盡快返回漠北。
他也敏銳地覺察到危險,知道長安乃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奈何皓王對他招待得極是周到,想走,沒那麼容易。
長安若是不能捉到諳達王子同流合污的罪證,是沒有理由將人家一直扣押在長安的,就要放行。
老爺子咽不下這口氣,氣得胡子直翹。
最后實在無可奈何,又想起了冷清歡。將慕容麒叫進宮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勸清歡以大局為重,將私人恩怨暫時擱置在一旁,先將魯大人救醒。
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唄。
慕容麒嗯嗯啊啊地應下,滿肚子不情愿,然后回了麒王府,與清歡商議如何處理此事。
此事清歡也沒招。整個太醫院里的御醫專家會診,都看不出是什麼問題,自己除了有先進的檢查儀器,論醫術,真的比不上這些太醫。
他們尚且診斷不出病因,自己也瞧不出來啊。
而且,自己巴不得能送這魯大人一程呢。
她不過是略一思忖:“救他的辦法我沒有,殺他的法子倒是有一個,你要不要聽聽?”
“什麼辦法?你要知道父皇現在還不想要他的性命,而且還想借此扣押住諳達王子作為人質,免得漠北輕舉妄動。假如我們殺了魯大人,父皇知道了,怕是要怪罪。”
清歡嬌俏一笑:“你怎麼就這麼實誠,殺人非要自己下手麼?難道不能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慕容麒望著她一臉的狡黠,頓時心領神會:“你想借諳達王子的手?”
清歡慧黠地眨眨眼睛:“只要漠北沉不住氣,對著魯大人下手,那麼,我們是不是就能抓住諳達王子的把柄,然后將他扣押在長安作為人質?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
慕容麒愣了愣,酸丟丟地道:“難怪父皇喜歡你,不喜歡我,原來,你跟他才是一家人。”
自己這樣老實的孩子,鐵定就是撿來的。
【第696章 王妃娘娘真乃神人也】
清歡一記白眼丟過去:“這也是實在無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而且這步棋特別懸。你需要保護好魯大人的安全,不能讓漠北人真的將他滅口了。否則萬一對方是個不怕死的,殺了人再反咬一口,賴在長安的身上,豈不偷雞不成蝕把米?”
事實的確如此,只要棋差一招,就滿盤皆輸。
兩人又合計了半晌,覺得這個法子的確可行,就分頭行動。
清歡第二天就提著藥箱,坐上馬車,慢慢悠悠地去了太醫署。
太醫署設在東街,皇宮之外。但是這些太醫經常輪流入宮中太醫院值守,替主子看病,當初在御藥房里,沒少跟清歡打交道,見天防賊一般防著她。
一進去基本都是熟人,見到她來,眾星捧月一般就迎了上去。不管心里是服的,還是不服的,奉承話都一大堆。反正人家是正兒八經的王妃娘娘,能搶了自己的風頭,搶不了自己的飯碗。
冷清歡進了魯大人養病的房間。
熟人相見,更親。
望著病榻上半死不活的魯大人,清歡忍不住就嘖嘖連聲:“前幾天還活蹦亂跳,拿槍指著我威風凜凜的,怎麼一轉眼就成這樣了?半身不遂的老頭子都比你強,人家好歹跟前還有孝子賢孫的伺候著呢。你瞧瞧你啊,這是圖的啥,混得再威風,等你兩腳一蹬,連個給你扛樹枝的人都沒有。”
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一句比一句損。御醫們覺得,就算是躺進棺材里的死人,聽了這話,一怒之下都能掀開棺材蓋坐起來,跟她對罵。
可憐魯大人啊,原本就口歪眼斜,哈喇子不斷,被她氣得胸膛起伏,偏生又不能還嘴,兩三次白眼上翻,眼瞅著那樣兒,一口氣上不來,都能立即蹬腿了。
損完了,一請脈,清歡還是嘴巴不饒人:“你瞧瞧你,這麼大的氣性,難怪會中風呢,脈搏跳得這麼快,診病都難。算了,我還是抽點血化驗一下吧。”
打開藥箱,直接就拿出一支大號針筒,胳膊上招呼著,抽出滿滿一管的血來。
目測,這個魯大人還沒有完全糊涂,最起碼,冷清歡氣他的話都聽懂了,抽血的時候,他也氣得胳膊直哆嗦,還要兩人摁著。
清歡抽血還真不是單純為了氣他,化驗之后,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打開戒子CT掃描與核磁共振,也沒有找到他頭部有什麼淤堵。
他這病也難怪御醫們檢查不出來,跟好人真的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