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笑瞇瞇的，說話也客氣，看著平易近人，哪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沈臨風聞訊慌忙迎出來：“表嫂，你今日怎麼有空跑我衙門里來？可是案子有進展？”

不提案子還好，一提起來，就是一肚子的氣。有再大的進展有什麼用？人家有人護著啊，漫說一個方品之，知秋，四姨娘，這都好幾條人命了，兇手不是一樣相安無事，待在王府里吃香的喝辣的？

她擺擺手：“你不是說你那兩條警犬不太聽話嗎？我今兒正好有空。”

沈臨風瞧見了她手里提著的刀子，不由就是一愣：“做什麼？”

冷清歡皮笑肉不笑：“給它做個絕育手術練練手。”

“什麼叫絕育手術？”

“你不是說它們在幫你辦案的過程中，經常會受到外界環境的干擾嗎？我只要幫它割了，以后他就會喪失興趣。不過，這也會令它們精力變差，喪失一些兇猛的野性。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可以給他們做。”

沈臨風現在將他那幾只狗當成祖宗一樣供著，聽冷清歡說得這樣兇殘，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忙不迭地搖頭：“不了，不了，我覺得就這樣挺好，慢慢訓練，它會聽話的。”

冷清歡有點失望，聳聳肩：“那好吧，我走了。”

沈臨風覺得，她今天有點不對勁兒：“表嫂你自己來的嗎？怎麼都沒有丫頭跟著？”

冷清歡“嘿嘿”一笑：“我怕她們覺得害臊。”

的確是挺害臊的，沈臨風也覺得自家表嫂太兇猛，這事兒不是一般女人能干得出來的。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冷清歡擺手：“我再轉轉。”

她也沒有地方可以轉，轉來轉去，還是轉去了鴻賓樓。

掌柜的很快通知了仇司少，仇司少騎著快馬顛兒顛兒地趕過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她一臉的苦大仇深，詢問之下，冷清歡也不瞞著，將慕容麒一頓臭罵。

都說罵完了，氣就消了，可是冷清歡越罵氣越大，拍著桌子恨不能將屋頂都掀了。

仇司少忍受著她的聒噪，目瞪口呆地瞧著她潑婦罵街，最后落井下石地呲牙一樂：“早就跟你說慕容麒不靠譜，皇帝的種那都是種馬，如今一個兩個的女人你都受不了，將來萬一他整一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還活不？”

冷清歡沖著他瞪眼：“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火上澆油是不？你再多勸兩句，我會忍不住從你家樓上跳下去。”

“可別，”仇司少慌忙哄：“你跳樓沒事兒，頂多摔個胳膊腿兒的，可是我兒子怎麼辦？你這架我又沒法勸，總不能拎著劍闖進麒王府，剁了他慕容麒吧？不把你心疼死。再說我也不一定打得過。

就那句話，過得下去就過，過不下去了，我帶你私奔，天涯海角，還能沒有你娘倆的容身之地啊？何苦非要在這一棵歪脖樹上吊死？”

不過是勸說了兩句，冷清歡就蔫了：“以前，老太君勸過我，說女人家都有這道坎兒，過去了，也就看開了。可是我覺得，我用二十多年樹立起來的人生觀，讓我用短短的幾個月來改變，那是不可能的。”

仇司少熱情糾正：“請注意，算上娘胎，你還沒有活到二十歲。”

“別打岔！”冷清歡輕哼，繼續牢騷：“我就想找個用腦子思考的男人，就這麼難嗎？”

“不難啊，你面前就有一個。”

“那是因為你沒有下半身！”

冷清歡毫不留情地捅了他一刀。

仇司少站起身來，指著她的鼻子頓了半天：“不知好歹的女人，看你這揭短的勁兒不小，一時半會的應當也不會想不開。你自己玩吧，我走還不行嗎？”

“你做什麼去？”

“出家！”

冷清歡眼珠子轉了轉：“要不，算上我一個？”

仇司少一個激靈，抬手摸她的腦門：“你真的受刺激了？不怕慕容麒把和尚廟，不對，應當是尼姑庵給一把火燒了？我今日有正事，不能陪你小孩子家過家家，自己擦擦鼻涕一邊玩去吧。”

冷清歡心里仍舊郁悶：“你有什麼正事做？”

“我要去尼庵轉一圈。”

“上京城里的姹紫嫣紅都入不了你的眼了？竟然跑去尼庵里打擾出家人清修，簡直太禽獸。”

“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冷清歡心里一動：“你是想去南山尼庵？”

仇司少點頭：“上次咱們兩人不是合計著，說那個尼庵里有貓膩嗎？我已經認真想過了，一個尼庵里能藏著什麼機密？而且當初官府徹查的時候，他們為什麼不銷毀或者帶走？那就說明，這尼庵里沒準兒就有什麼特別隱秘的機關暗道。所以，我今兒約了善于機關暗道的玄機子，跟我一同前往先探探路。”

冷清歡抿抿唇，心里多少有一點感動，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我也不過是隨口一提，沒想到你竟然還放在心上......”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仇司少給打斷了：“你可千萬不要自作多情，以為我這樣煞費苦心的，是為了你。我把你家麒王爺的差事都做了，還要他做什麼？”

“呃，那你這麼上心做什麼？人家飛鷹衛又沒有招你惹你。”

仇司少“嘿嘿”一笑：“難道你沒有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的商機嗎？你上次不是告訴我，麒王爺剿滅了飛鷹衛之后，卻并沒有找到記載那些官員把柄的檔案嗎？我尋思著，沒準兒就藏在這尼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