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是當著他的面,解開小王子的褲子,唉,他肯定會以為自己是趁人之危,想要對他家主子圖謀不軌。
還有自家皇帝老爺子,若是知道自己如此虎狼,傷風敗俗,也一定會讓慕容麒休了自己。
為了一個陌不相識的男人,不值得。
想想,就有點憂傷。
她扭過臉來,輕咳一聲:“這樣啊,御醫開的方子挺對癥,諳達王子的毒暫時得到了控制,先不著急。可是,他需要排尿,否則,會憋出個好歹來的。”
御醫為難地道:“適才微臣也曾采用按摩與針灸手法誘導小王子排尿,但是都不見效。微臣已經差人去找麥稈去了,以備不時之需。”
麥稈排尿?
咳咳,也不怕病人一激動折在里面?不過,在醫術并不發達的古代,這應當也是迫不得已的法子,以前聽說宮里給小太監凈身,就是用麥稈,看來傳言不虛。
不過,既然御醫會用麥稈,這導尿管操作應當也不難。
“麥稈就算了,本王妃倒是有導尿法,可以指導你來操作。不過,大家就不要圍觀了吧?”
皇帝先是意味莫名地瞅了她一眼,然后以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全都退出去。”
除了御醫,使臣,還有皇帝,其他人全都齊刷刷地退出去了。
皇帝背轉了身子,腳下沒動,分明是不放心自家這個兒媳婦,幫慕容麒留在這里監督。
而那位漠北使臣這次并未阻攔,寸步不離地守在諳達王子床榻跟前,一雙精光四射的深邃眸子不時地向著冷清歡這里望過來,眸光就黏在她的雙手上。
冷清歡總覺得他的目光有點過分的認真,帶著一點探究的味道。
她因為宮里仍舊還未完全消弭的流言,這陣子格外謹慎,食盒也一直擱在自己跟前,不敢假手于人。
取藥時,她背轉身避開那位使臣與御醫,打開食盒,摸出一應用品,然后先遞給御醫一把剃刀:“被皮。”
御醫有點懵:“啥皮?”
太專業了,冷清歡改口:“將他那里礙事的體毛全都剃干凈了。”
御醫一陣咳,被口水嗆到了。使臣更是勃然大怒:“簡直豈有此理,你們長安分明是在故意羞辱我漠北!”
冷清歡只淡淡地撩了撩眼皮:“這只不過是為了防止細菌感染,就跟剃胡子是一個道理,剃了還會再長,至于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這是關乎到我們漠北男人的尊嚴!是男人的象征!”使臣一臉的憤憤不平。
“你們漠北鑒別是男是女還要脫下褲子瞧啊?”冷清歡利落地收回剃刀:“不剃也行啊,回頭你家主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就說是你阻止我們醫治。”
皇帝老爺子一直背轉著身,胡子一翹一翹的,也不摻和兩人之間的爭論,裝作不認識這個兒媳婦。
“別呀,繼續,繼續。”使臣一身怒氣自己就收回去了,人命關天,這責任誰敢擔?
御醫接過剃刀就跟刮豬毛似的,給漠北小王子扒下褲子來小心翼翼地剃光了。
當然,床帳是放下來的,使臣就在一旁觀摩監督,害怕御醫手抖,剃了不該剃的,一個勁兒地叮囑:“小心。”
那份仔細呵護,差點都令冷清歡懷疑,這人與這位諳達王子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基情了。
準備完畢,冷清歡吩咐御醫進行了全面消毒,將導尿管交給他,詳細解說了如何操作。
這個御醫也挺生猛,接在手里直接就上手了,一點也不怵頭旁邊那位嘮嘮叨叨的使臣。冷清歡留在帳外,現場指導。
皇帝老爺子倒背著手,來回溜達。就覺得自家這個兒媳婦說靠譜吧,這法子都是不靠譜的;說不靠譜吧,每次結果又都是靠譜的,冷相到底是咋教出來的閨女?
尤其是聽著她跟御醫二人一問一答,老爺子一口老血都差點沒噴出去。今兒這屋子里還有一個漠北使臣呢,人是丟到國外去了。
御醫:“已經捅進去了,需要多少深度?”
冷清歡:“三到四寸。”
御醫一陣沉默:“沒那麼長。”
冷清歡訝異:“導尿管不夠長?”
御醫反駁:“不是,是有點短。”
冷清歡瞪圓了眼睛:“我靠,第一次聽說導尿管短的,您操作錯了吧?”
御醫慌忙否認:“我是說,他的不夠長,直觀約莫也就不到兩寸。”
“噗嗤”冷清歡沒忍住:“只要進了膀胱就行。”
使臣暴怒,漲粗了脖子:“有什麼好笑的。”
的確沒有什麼好笑的,嘲笑病人的“短處”是不道德的。冷清歡慌忙斂了笑:“好了嗎?記得用手壓制導尿管,防止脫位。”
“沒好,”御醫為難地道:“目前遇到一點阻礙。”
“怎麼了?”
御醫輕咳:“緩緩,可能緩緩就好了。”
冷清歡待在外面那叫一個著急,還等著給這位爺導完尿好吊瓶解毒呢,這麼磨嘰要磨嘰到什麼時候?
“你動作麻利一點行不?這又不是吃東西,還需要晾會兒?”
御醫終于還是決定求助:“諳達王子這,這立起來了。”
冷清歡這才恍然,御醫這緩緩就好的意思,感情這位小王子都昏迷了,還不老實呢。
“這個不妨礙,繼續就行。”
【第368章 諳達王子的驗尸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