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找了個借口跑出房間。
手被她捏得通紅。
我甚至覺得她再用力一點,能直接把我的手捏骨折。
我媽什麼時候有這麼大力氣了?
還有,我媽以前從不會讓我永遠留在鄉下陪她。
她只會讓我和我姐有空回家。
很奇怪,她今晚就像是另一個人一樣。
此刻評論都在催促著我趕緊把那根頭發拿出來看看。
我用力呼吸一口氣,打開客廳的燈,從兜里摸出了那個紙團。
打開紙團時,我的手甚至在顫抖。
我已經想好了第一時間沖出去。
然而,一根黑色的頭發安安靜靜地躺在衛生紙上,仿佛在嘲笑我的無知。
我心頭立馬涌起一股羞憤。
來來回回居然被戲耍了這麼多次!
我用力蹂躪著手里的紙團,想象它就是清塵,被我碎尸萬段!
屏幕清一色地飄過問號。
【???】
【第一次看見舒南被耍得這麼狼狽。】
【反正我全程錄屏,明天就發網上買熱搜,讓ₐ₄這個騙子身敗名裂。】
【我也買!看不得舒南這麼受欺負。】
我恨恨地磨著后槽牙。
我不僅要他身敗名裂,還要他把所有騙的錢都吐出來。
距離直播結束,還有四十分鐘。
【看吧,主播,我就說了他是騙子,你媽媽的表現真的是老年癡呆癥前兆。】
我心里卷起一陣酸澀。
我的媽媽居然有老年癡呆的癥狀了。
都怪我陪伴她陪得太少。
而我竟然還輕信騙子,懷疑她被吃了。
我忍住心酸,走進房間撲到她的懷里:
「媽,我們明天進城好不好?」
我媽古怪地笑了笑:
「好,好,過了今晚都好。」
11
我走出房間,看到屏幕上的清塵。
他表情嚴肅,額頭居然還冒出一層冷汗。
呵,怕了嗎?
「舒南,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剛剛想了半天,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它身上披了不止一層皮,下面一定還有一層。」
「所以剪了頭發沒反應!」
「你信我,把它皮膚劃開,你能看見里面還有一層……」
「夠了!閉嘴吧,騙子!」
「你騙上癮了是吧?」
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懶得跟這個騙子多說兩句。
現在還不死心,還想讓我去把我媽劃傷?
我是腦殘嗎?
還是把我當成大煞筆?
清塵的臉,肉眼可見地蒼白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地解釋:
「舒南,我真的沒騙你……」
我走到院外,看見隔壁家的貓正在吃那只老鼠的尸體。
我上前摸了摸它:
「小花,來找球球玩呀?」
球球是我家的貓。
奇怪,今晚怎麼沒見到家里的貓啊?
都出去玩了?
小花喵了一聲,叼著老鼠跳上房頂走了。
我拿出另一個手機,準備給我姐打個電話,給她說說我媽老年癡呆癥的情況,順便給她講講今晚打假的奇葩事。
我對著屏幕搖了搖手機:
「嘿,騙子,我現在直播給我姐打電話了哈。」
「你不是說我姐死了嗎?」
「我就讓你看看她到底死沒死。」
【支持舒南!騙子去死吧!】
【舒南,建議你直接打視頻。】
【對,免得這個騙子又找別的理由詭辯。】
【同意同意!】
我覺得這些彈幕說得很有道理,不如直接跟我姐視頻好了。
于是我切回微信,先給她發了消息:
【在嗎姐?】
對面很快回復:
【在,咋了?】
【沒咋,跟你說件事,接下視頻。】
【嗯,等會兒。】
我勾了勾嘴角,心里也徹底放松下來,確定了清塵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兩分鐘后,我姐的視頻打了過來。
她那邊黑漆漆的。
沒有開燈,但勉強能看出來是我姐。
12
「怎麼了?」
「沒什麼,媽好像有點老年癡呆癥狀,明天我想帶她去醫院看看。」
「好,隨你。」
聊了幾句,我感覺有些奇怪。
我姐的背景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而且她說話的聲音為什麼這麼小?
「姐,你回來了嗎?」
「沒呢,過幾天回。」
借著微弱的燈光,我看見我姐的臉上有些黏稠的液體,泛著點點紅色。
是她新買的護膚品?
可為什麼不抹勻?
我正準備開口,耳機里的清塵叫住了我:
「舒南,你還沒看出來嗎?」
「你姐的背景明明就在你媽的臥室里!」
我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
是啊,我說為什麼那麼熟悉!
那背景分明是在我媽的臥室!
可我姐今天根本就沒有回家。
剛剛在臥室也沒有看見她!
「舒南,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你現在在干嗎?」
「啊,沒有,肚子有點疼,先去上個廁所。」
我慌亂地掛了電話,根本無心去看彈幕的評論。
我手心有些發汗。
兩秒鐘后,我走進屋里,撥通了我姐的電話。
安靜的屋內,傳來了一陣短促的鈴聲。
雖然掛得很快,但我還是捕捉到了。
我心中大駭,瞳孔緊縮,捂著嘴往后退了幾步。
那鈴聲是從我媽臥室里傳出來的。
我的心在胸腔狂跳。
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叫囂著讓我快跑。
跑!快跑!
我沒有猶豫,轉身直接奪門而出。
我不知道我媽到底是不是人皮鼠。
但我確定,現在的情況太過詭異!
還有,這麼晚了,為什麼家里的貓一只都沒有?
我媽是個喜歡貓狗的人,家里養了好幾只貓和狗,可今晚一只都沒出現。
它們都去哪里了?
就在此刻,我聽見我媽的臥室門打開了。
我頭也沒回,腳像踩了火箭一樣朝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