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播間沸騰了。
【主播的第一視角真的好嚇人。】
【這哪是肚子,明明是氣球吧!】
【Yue,我密集恐懼癥開始犯了。】
下一秒,直播間因為畫面不適被封了。
我后背冒著冷汗。
摸著肚子的時候,里面的蛇卵往外一頂一頂的。
我咬著牙,兩只拳頭捏得嘎嘣嘎嘣響。
見黃典遲遲沒有發來信息,我給了他轉了好幾個紅包。
一筆比一筆數額大。
黃典很快發來信息。
【蛇骨手串要讓蛇仙為你取下,你自己是沒有辦法取下的。
【地址我看到了,趕過來需要時間。
【切記,在凌晨一點前你必須完成我交代給你的那兩件事。】
我攥著手機的指節發青。
突然,我聽到門外有說話的聲音。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保證讓她不痛不癢。」
這是準備動手了嗎?
我渾身僵硬。
后面的話聽不清了,我艱難地站起來,靠在了門口。
門被打開。
我落入一個懷抱里。
「等不及了嗎?」
柳白戲謔地看著我。
我臉色煞白。
借口蛇骨手串有些扎人,想讓他幫我取下看看。
他取下以后,我撲到他懷里,用沾了雄黃粉的銀針扎了他的脊背。
柳白的臉馬上變得恐怖起來,他變成了一條黃金蟒。
看他的樣子,我瞬間回想起來,我曾經見過他。
06
柳白曾受了傷盤成一大團在我家祠堂的供桌上。
當時我年紀小,只聽見爺爺喊他柳仙。
爺爺拿碘伏給他消毒,我看他疼得齜牙咧嘴的,就捂著豁牙傻笑。
他吐著蛇信子跟我爺耳語了兩句,爺爺便把棉簽交給我讓我去擦。
白黃相間,十幾米長,粗得快趕上我的腰,我兩只手抱都抱不住。
金黃色的鱗片讓我越看越饞,我偷偷薅了幾片放進口袋里。
結果,按棉簽的手力氣大了些。
他整個身子盤起來,咧著大毒牙將我整顆頭搞得濕漉漉的。
我當時沒有蛇會咬人的概念。
只是拿手背擦了擦他的口水,罵了句:「真臟。」
爺爺嚇死了,跪在蒲團上一個接一個地磕頭。
柳白沒咬我,他只是拿蛇信子堵住了我的嘴,把我爺看得一愣一愣的。
等他傷好游走后,爺爺指著供桌上的牌位說:
「柳太爺是我們家保家仙。
「你八字純陽,帶太極貴人華蓋。可能是極兇之煞,但也可能有大成之貴。
「柳太爺保佑了我們家好幾代人,你時常在祠堂打坐,他會幫你化險為夷。」
我昂著頭,看到他牌位前是一頂三角銅爐,上面插著香,旁邊擺著雞鴨魚肉。
木質墻壁上貼著一張黃表紙。
【在深山修身養性,出古洞保家平安。】
這一句話是我識字的開始。
再后來,我又見過他幾次。
有一次,我看見他躲在樹上偷窺我惡補寒假作業。
有一次,我看見他偷吃我放桌上吃剩下的薯片渣。
再后來,我爸媽在城里買了房,把我接去城里讀書。
離開那天,我找遍了祠堂里里外外都沒有再見到他。
后來,爺爺奶奶相繼過世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07
「啪——⁷⁹」
我被甩了一巴掌。
「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麼了?」
灰婆聽見動靜后從客臥出來了。
她露出老鼠的樣子,要咬斷我的脖子。
柳白替我擋了一下。
我有些蒙了。
他好像并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
我的手機開始振動,是黃典發來的。
【我是騙子,你真蠢啊!】
我這才意識到,我被臭道士給騙了。
這時候,別墅的窗戶全部被打開了。
陣陣陰風灌入。
柳白的尾巴纏上我,整條蛇都湊了過來。
他試圖驅動蛇骨手串給我戴上,卻怎麼也驅動不了。
灰婆剜了一眼。
「沒有蛇骨護你,落子蛇樣,你這胎只能是死胎。」
我試著自己戴上,卻發現怎麼都戴不上了。
「他受傷了,這蛇骨手串由他取下后只能由他再戴上。」
灰婆話音剛落,別墅搖晃起來。
遠處的山上,鋪天蓋地的黃鼠狼往我們這個方向跑來。
再回頭時,灰婆在幫柳白拔銀針。
我挺著孕肚,冷靜地問:「我能做什麼?」
「別假惺惺了!你跟那只黃鼠狼是一伙的!」
我做錯了事,無話可說。
柳白往我懷里鉆了鉆,還伸著蛇頭發出嘶嘶的聲音。
灰婆無奈地看著我。
「他被傷得太厲害了,要盡快到白老太爺那去,他精通巫術,包治百病,說不定會有辦法。」
我拿過車鑰匙,帶柳白和灰婆到地下室上了車。
車疾速往郊區駛去。
身后的黃鼠狼越追越緊,體格最大的那一只甚至砸碎車窗,跳到了我身上,跟我搶方向盤。
灰婆利落地掏出了短匕,劃破柳白身體,流出的血滴在了蛇骨手串上。
蛇骨有了靈性,變成了一條小蛇,跳躍起來狠狠咬住了黃鼠狼的脖子。
將黃鼠狼甩出車窗后,蛇骨又變成了蛇骨手串戴在我的手腕上。
我按照灰婆指示的路線開車,發現要去的地方我來過。
這是柳白的家鄉。
我開車速度越來越快,終于沖破了一個刻著柳字的碑界。
與此同時,一群群小蛇和一只只狐貍從道路兩旁游走過來。
我透過后視鏡一看,蛇、狐貍和黃鼠狼交纏打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