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回去,就把白紙燈燒了。
聽了我的囑咐,陳子嚴一步三鞠躬,感恩戴德地離開了我的古董店。
我則研究起了那方硯臺,原本已經提起十二分精神的我,卻還是低估了硯臺的陰煞,觸手刺骨的陰寒,當下就讓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這方看似普通的硯臺,為何能如此輕易的要了兩條人命。
這不是簡單的陰靈纏身,而是咒煞!
下咒人是想要陳子嚴一家子的命啊!
我不禁暗自嘀咕,什麼人跟陳子嚴一家子有這麼大得仇?害陳子嚴一個人也就算了,連他家人也不放過,難道是他的那個朋友?
想到這里,我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戰。
心知事情嚴重性的我不敢怠慢,先是用符紙封在了硯臺上,隨后端著硯臺進了后堂。
后堂里擺著一張貢桌,上面供著一尊睜眼關公像。
俗話說「菩薩閉眼不救世,關公睜眼必殺人。」
一般人,沒人敢在家供尊睜眼關公,背不動。
但我這兒例外,雖說睜眼關公殺意重,但也有好處,用來鎮邪驅煞事半功倍。
我伸手揭下關公像上的紅綢,把硯臺放在貢桌上,點上香,用桃木劍壓著。
一切妥當,回到前廳,我在堂前擺了一把椅子,靜待不速之客登門。
梆!梆!梆!
三更天的梆子聲一響,門外狂風大作,緊閉的門窗被吹的叮叮當當的響。
我睜開眼睛,心里一動「來了。」
4
就在這時,房門大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我縱身而起,一腳點在椅背上,將其踢到門口擋住入口。
「大膽孽畜,還不速速現形!」
我的話音剛落,一只金眼白狐詭異出現在椅子上。
金眼白狐!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黃白柳灰狐五仙中,狐仙雖然常見,但那都是普通赤狐,金眼白狐聽都沒聽過。
這玩意兒有多厲害,我心里絲毫沒底。
但眼下沒有退路,硯臺是絕對不能讓這畜生拿走的,只能選擇硬剛。
「我念你修行不易,現在速速退去,免得折了道行。」
我大喝一聲,本想喝退對方,卻不想金眼白狐不僅不退,白毛炸起的瞬間,向我撲來。
我隨即將捏在手中的符紙丟出,一團火焰憑空燃起。
金眼白狐一聲嘯叫,墻上的狐影瞬間拉長。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雙眼睛從背后盯著我,刺骨的寒意讓我汗流直下。
我順勢一滾,陰風擦著我的脖頸滑過。
想都沒想,起身向后拋出五枚銅錢。
劈里啪啦,空中傳來五聲炸裂,伴隨著花火,那五枚銅錢頃刻化為烏有。
金眼白狐的強,有些超出我的預料,硬碰硬勢必兩敗俱傷。
于是我當即決定,引它入后堂。
我退到后堂的同時,抓起壓在硯臺上的桃木劍,轉身用銅錢在地上擺了一個小七關。
凄厲的狐嘯聲起,整個屋子都暗了下來,關公像下的燭火搖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門簾突然揚起,我心知那東西闖了進來,與此同時,我身后的關公好似變了臉,搖曳的燭火在這一刻靜止,如同定格一般毫無波瀾。
整個屋子安靜的可怕,詭異的氣氛下,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雖然我看不到金眼白狐,但我知道它就在周圍,趁著它被關公像鎮住,我伸手抓了一把香灰撒了出去。
香灰彌漫,詭異的狐影,漸漸顯性,它就蹲坐在我的腳下。
頭皮發麻的我險些丟了手中的桃木劍,趕忙輕咬舌尖,迫使自己保持冷靜。
七關在前,我反握桃木劍,插進地面。
七枚銅錢,應聲蹦起,我拔出桃木劍,以劍身將銅錢打向金眼白狐。
伴隨著七聲爆鳴,一聲狐嘯傳來。
房間內再次陰風大作,門窗大開。
「想逃!」
我趕忙追出,企圖攔下金眼白狐。
與這等畜生結怨,若不能當場了解,日后必是麻煩。
但追出去沒多久,我就發現了不對勁,這畜生總是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停下來等我,好似在故意引我出來。
我心知不能再追,轉身就往回跑。
此刻內心的隱隱不安,讓我意識到要出事。
當我跑回店里時,一個少年正抱著硯臺站在關公像下。
少年嘴角流血,沖著我詭異笑著。
5
我心里一下子揪了起來,大叫糟糕,剛想沖過去將硯臺奪回,結果狐影再次出現在窗外。
一聲刺耳地尖叫,從男兒的口中發出,他的眼睛隨即變成金色,迎著我沖了過來。
觸不及防的我,如同撞在了墻上,整個人倒跌了出去,摔的頭昏眼花,半天沒緩過來。
等我追出去的時候,哪里還有人影,男孩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之前雖然預想到了這樣的結果,但現在看來,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先不說金眼狐仙的事情,就是這突然出現的少年就夠我頭疼的。
眼下之計,只能等天亮之后,去陳家一探究竟。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子嚴便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大師救命,那硯臺又回來了。
」
我看著撲到自己跟前的陳子嚴,淡定地問道:「我已經知道了,現在硯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