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緩了好長時間,才漸漸回過神,但我心中的恐懼卻揮之不去。
一陣慌亂的喘息之后,我對著王星急切吼道:「王星,你個王八蛋,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奶奶的事?」
劉驍也冷著臉道:「剛才的笑聲很熟悉,我能確定那就是你奶奶的聲音。她這麼明目張膽的嚇唬咱們,肯定跟你有關系。」
「我沒有。」王星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著說:「我對奶奶真的很孝順,從來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那你奶奶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大聲追問。
王星想也不想的說道:「我奶奶是跟幾個嬸子打牌,開局就抓到八張八,一時高興的大笑,笑著笑著就沒氣了。」
劉驍聞言一愣:「呃,會不會是她抓了一手好牌,沒有打成就死了。現在她想賭完這一局?」
許偉慌忙插話道:「也有這個可能,聽人說如果沒有怨氣,那就是有心愿未了。老奶奶很有可能是想打完牌呢。」
「要打你們打,我可沒那膽子。」
我一聽這話就慫了,連連搖頭,語氣中滿是退縮。
就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院子里的燈火突然「啪」的一聲,全部熄滅,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掐滅似得。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我感到惶恐無比,大氣都不敢出;我只覺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炸起,每一寸皮膚都仿佛在顫栗。
我喘息了好大一會,方才膽戰心驚的開口說道:「興許老奶奶……就是想要打完牌呢。呃,我們,我們就隨了老奶奶的心愿吧。」
王星慌亂的點頭說:「好好好。」
「過來打牌吧。
」
劉驍突然彎腰從桌子下摸出撲克牌,熟練的切著牌說:「都別愣著了,有什麼好怕的?人死也叫往生,既是往生,說不定還有法子活過來呢。」
「你小子少嚇唬我們,劉驍,你什麼時候買的牌?」
許偉見劉驍出奇地鎮定,也緩緩坐下,還說:「找點事做也好,轉移注意力,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可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因為我知道劉驍平時不愛打牌,所以切牌的技術很爛,但現在他卻熟練得讓人驚訝。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畢竟就像許偉說的那樣——打牌能轉移注意力,減少心中的恐懼。
「對,打牌,打牌好。」
王星慌張地點燃幾根白蠟燭照亮,然后也坐了下來,似乎覺得打牌能讓他暫時忘記奶奶,忘記恐懼。
「哈哈哈……八個八。」
第一局剛開始,劉驍就抓了八個八,他大笑著把手中的八個八甩在桌面上。
一聽是八個八,我們三人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還有劉驍的大笑聲,在這昏暗的夜色中,透著隱隱的詭異之感。
我看著劉驍蒼白的臉,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可又一時無法確定他到底哪里不對。
就在我疑惑之時,挨著我的王星用顫抖的手,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衣袖,他帶著哭腔小聲對我說:「李瀚,我,我抓了八個四。」
「興許是牌沒有切好,巧合而已。」
一聽王星抓到八個四,我雖然緊張,但還是小聲安慰。
對面,劉驍卻低著頭抬起眼皮子,露出下三白的眼眸,盯著王星笑的一臉詭笑。
「八個四?嘻嘻嘻……王星,你可要看好手中的牌,萬一你輸了,說不定會丟性命呢。
咱們玩兩副牌的跑得快,最后手中剩牌最多的人可是要倒霉的。」
「劉驍,你,你特麼的別嚇唬老子。」
看著劉驍一臉的詭異之色,王星當即就火了起來,他把手中的牌往桌子上一摔大吼道:「這局不算,重來,這回老子自己切牌。」
「隨你。」
劉驍把手中的牌往桌面上一扔,依舊盯著王星笑的一臉陰森。
許偉抱怨了幾句,也把牌扔到桌面上。
緊跟著王星洗牌切牌,再次重新開局。
可開局之后,劉驍依舊抓到八個八,王星依舊抓到八個四,我盯著手中的牌,冷汗順著脊背再次嘩嘩流出,后腦勺上的頭發驟然炸起。
我手中的牌,竟然和之前抓到的一模一樣。
這……這太詭異了。
王星看著手中的牌,冷汗順著臉頰就涌了出來,他不信邪的再次吼道:「重開。」
之后,反復幾次,我們四人抓到的牌,全都和第一局抓到的牌是一模一樣的。
霎時我和王星還有許偉都意識到了什麼,紛紛抬眼偷瞄劉驍,見他臉色蒼白如紙,一副陰森之態,我們三人皆發現他有些異樣,我不禁暗自心驚。
看著王星一副絕望的臉色,我用力吸了一口氣,這牌局似乎是針對王星的,結合之前劉驍說的話,我隱約覺得這牌不能打。
想到此,我把牌往桌面上一扔,說不想打了。
許偉和王星立時也跟著扔出了手中的牌,配合著說沒心情打牌。
劉驍見狀一臉陰森的站起身,抬手指著我怒吼道:「臭小子,誰讓你多管閑事的?」
他那聲音刺耳且尖銳,明顯不是劉驍的聲音。
我們三嚇的急忙后退,煞白的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一個個的哆嗦著身子顫抖不停。
我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聲音輕顫著:「劉……劉驍,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