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邏輯嚴密,有充分時間去準備的殺人兇手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他肯定不會貿然離開引起懷疑,他甚至敢把死者藏在自家的柴垛中,亦能證明他的心理素質強大。」
「你剛剛說,這些野茅山術士往往都是不愿按照正道念經讀書修行,沒有那種忍耐枯燥無趣修行之路的心性跟意志,他們喜歡鋌而走險,他們追求瘋狂,他們熱衷刺激。」
「試問,有什麼比能夠找到極品精魄的同時還能跟警察玩貓捉老鼠游戲更刺激?」
06
「你是警察?」
我瞇了瞇眼,重新重視起這個女人。
有膽子,有邏輯,寫的字筆鋒剛勁,雙眼無貪欲,有神光,不像是個單純為名為利的小記者。
「不,我是記者,在巴基斯坦當過戰地記者,回國去過很多地方,越南邊境,朝鮮邊境,緬甸邊境,還跟探險隊進過十萬大山,長白山,秦嶺。」
「所以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
她抬起頭,看著我笑了笑。
我沒有說話。
用火鉗默默地撥弄著里頭燒得火紅的炭。
「今晚不要走了,上二樓找個房間休息,晚上聽到動靜,別喊,別叫,別開門,睡你的就好。」
我沒有深入上一個話題,囑咐了她一句,給了她幾張黃符,讓她貼在門上以及床頭。
剛剛我召動了此地的殘靈,野茅山還在此地,定能感應有人來。
許薇是普通人,小心些總歸沒壞處的。
「他會來?」
許薇的眼神一亮。
她話音剛落,我瞥到一只骨瘦嶙峋的黑狗,走過了柴屋門口。
很瘦很瘦,猶如皮包骨。
它轉過頭看著我,像蝙蝠一樣蹲在地上,張開的嘴里沒幾顆牙。
像是在對我笑。
「進屋。」
我瞇眼盯著那只黑狗,心沉了下來。
許薇估計是聽出我語氣不對,立馬飛奔入屋。
將黃旗插在屋前。
有它做阻隔,許薇將不會受到陰氣波及。
就在此時,那黑狗身后的林子里,出現了無數雙冒著青光的雙眼!
一股幾乎化為實質的陰氣驟然升起,陰寒的氣息,如同爬蟲附著!
火盆里的火瞬間熄滅!
「離開這里。」
忽然,我腦海中響起一道冷漠至極的聲音!
與此同時,林中一只只野狗走出,它們流著口水,低聲嘶吼。
雙眼猩紅,宛如見到了什麼美味。
「瘦狗嶺的野狗都能招來,看來,我還小看你了。」
我瞇了瞇眼,放下敕令,拿起來藍旗。
「都是山中人,莫斷上山路,現在走,我給你機會,莫要再查」
那聲音再次傳出,威脅意味極其濃重。
「歪門邪道也敢妄圖上山?!抽魂借命,你該受百年鬼刑!」
聽到這話,我心怒火更甚!
下一刻,那一只只野狗宛如被釋放,紛紛朝我撲了過來!
鋪天蓋地,猶如潮水!
「旗令五倡八刃!請調陰兵九百降惡誅煞!」
「開路!」
請兵訣誦完以后,我咬住藍旗,單手結印往地上重重一拍!
霎時,肅殺之氣驟起!
無形中,一頭頭高頭大馬憑空踏出!上面坐著陰兵,手持刀斧長戟!
馬蹄聲聲響起。
野狗哀鳴不止,一道道身影或被馬蹄踏碎,或被陰兵以刀刃挑飛!
陰兵借道。
阻攔擋道者,無論功過理由。
盡殺之!
07
陰兵的殺氣之中,讓我心都覺一絲寒冷。
陰氣翻涌,嘶鳴哀嚎聲不止。
可野狗終歸是野狗。
對付普通人的魂魄或許夠用。
但碰上陰兵,只有被誅殺的份。
半炷香后,野狗無一殘存。
這背后的施法者還能與我斗法,肯定不會離村里太遠。
得抓緊時間找到他。
否則他斗法不敵我,肯定要跑!
「先生!有線索了!」
沒等我出發,屋內傳來急切的聲音。
許薇一臉著急地推開門跑了出來:「村口的一家雜貨店里發現了跟蔣禮生前穿著一模一樣的泳衣!」
「雜貨店老板現在往山上跑了!便衣正在追!」
「我要去第一現場,您要去嗎?」
她說著,已經將麥克風跟微型攝像頭等等東西都拿出來穿戴好了。
這麼巧?
我皺緊了眉頭,決定跟她一同前往。
路上我才知道,在村里蹲守的便衣已經盯那個雜貨鋪有一段時間了。
今天是雜貨鋪老板試圖將泳衣徹底銷毀,才被蹲守的同志抓住了機會。
到村口的時候,那家雜貨店已經被橫條封起來了,三輛警用越野將小賣部團團圍住,隱約還能看到山上有手電的光亮射出以及喊叫聲。
是便衣在追人。
現場還有許多的公家工作人員,拍照的搜查的,維護秩序的都有,工作有序。
可為何,我在這種官家氣息如此濃厚的地方,仍然能夠嗅到一絲陰氣?
我四下看了一眼,發現有個帽檐壓得很低的警察,手里拿著一本棕色的大筆記本,似乎在記錄什麼。
他站在警戒線外,是唯一一個像是外人的警察。
不對勁...
我瞇著眼,剛準備往前靠近些的時候,許薇走到了我的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先生,您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先去拍點照片。
」
她興奮地說著,繼而鉆入了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當我再次抬頭,那警察已經不見了。
許薇一到場,就像狼狗看見了肉,職業素養展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