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往集市上開。

到了集市之后，我帶她去了集市上最好的商場，給她買了最漂亮的花裙子。

將萍萍身上穿的那一套爛衣服全給丟了。

萍萍從衛生間里面換完衣服出來之后，臉紅紅的，手小心翼翼地捏著自己的花裙子，顯得非常害羞。

我讓她趕緊照一照鏡子。

萍萍長相真的非常漂亮，就跟電視上那些小女明星似的，大大萌萌的眼睛，水汪汪的，臉色紅撲撲，皮膚泛著健康的色彩。

就連商場的服務員見了，都贊嘆不已，說這小姑娘太襯這身衣服了，還說要給萍萍拍照，洗出相片來之后，掛在墻上，給人展示，作為宣傳。

萍萍聞言，非常不好意思，忙不迭地搖手說不要。

我見她喜歡，再給她買了好幾套。

萍萍很懂事，一個勁叫左叔叔不要再買了，已經夠了。

爾后，我再帶她去挑了芭比娃娃。

萍萍拿著可愛的芭比娃娃，開心壞了，緊緊地將它抱在懷里，生怕丟了。

買完玩具，我又帶著她去吃漢堡。

這東西是萍萍第一次吃，她吃的小嘴臟兮兮的，傻傻地笑著，自己拿著紙巾擦臉。

吃完飯，我帶萍萍到娛樂場騎木馬，坐旋轉飛車。

一直玩到了下午三點多，萍萍說她玩累了，有點想睡覺。

我抱著睡著了的她，放在了車后座，開車回去。

到了村里，已經是晚邊了。

劉老蔫已經煮好了餃子，等著我們吃。

當劉老蔫看到萍萍穿新衣服樣子的時候，老頭先是驚詫萬分。

爾后，他竟然一個勁地拿手狂抽自己的臉，一邊抽一邊咬牙，眼眶中泛著淚：“我不是東西！我真沒用！我連一件好衣服、好玩具都不能給你買啊……”

第1307章 花環

老頭這是受刺激了。

萍萍見狀，嚇壞了，趕忙跑過去抱著劉老蔫的手，求爺爺別打了，說都是萍萍不對，要打就讓劉老蔫打她。

我說道：“你要是喜歡抽臉，改天自己單獨抽著玩去。我特麼還要吃餃子呢，別影響我心情！”

劉老蔫聽到這話，方才不動了。

三個人美美地吃了一頓餃子。

萍萍吃了好多個，心滿意足，笑著說：“爺爺、左叔叔，我要抱著娃娃去睡覺嘍。”

爾后，萍萍抱著娃娃去睡了。

我和劉老蔫喝了好多酒。

真的醉了，醉得稀里糊涂那種。

當天晚上，一切無事。

但第二天醒來，我聽見劉老蔫正在嚎啕大哭。

他的頭上，有一個花環。

我的頭上，也有一個花環。

這是萍萍昨天摘的野花織成的。

我們喝醉睡著了之后，不知道萍萍什麼時候偷偷從冰棺材里溜出來，織了兩個野花花環，分別給我們頭上給戴上了。

萍萍已經死了。

她穿著那一套漂亮的花裙子，手中抱著可愛的芭比娃娃，嘴角帶著甜甜的微笑。

就像睡著了一般。

昨天晚上。

她沒有任何痛苦。

我見到她的樣子，再也忍不住，淚水刷地一下就出來了。

許久之后，我和劉老蔫才起身，將冰棺蓋給蓋上。

我們兩個抬著冰棺材，將棺材抬到了后山。

后山的山坡上，已經挖好了一座墳塋，土還是新鮮的。

劉老蔫指著墳塋，說道：“昨天你們去集市上玩的時候，我來挖的。”

“你看出了萍萍是回光返照？”我問道。

劉老蔫聞言，眼眶泛紅：“小左……我是做陰墳陰床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呢？我知道萍萍昨晚會離我而去，但我心里一直在忍著啊，我故意讓自己高興，這樣萍萍才能高興。”

“昨晚我們在睡了之后，半夜我醒了。其實，我知道萍萍從冰棺材里面出來，她在織野花花環，她給我們頭上戴上之后，還各親了我們一口，爾后，小丫頭跪下來，沖我們分別磕了三個脆脆的響頭，她輕聲說，謝謝爺爺，謝謝左叔叔，我走啦。然后，萍萍回到了冰棺材里，走了。”

“小左……我一直在忍啊，一直在忍啊……”

劉老蔫已經哭成了淚人。

無語凝噎。

我拍了一拍老蔫的肩膀。

半晌之后，我們把萍萍給葬了。

沒有爆竹、沒有任何儀式。

她墳前只是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劉萍兩個字，石碑的前面，放著幾束鮮花。

回到家之后，我繼續在劉老蔫家待了一天。

劉老蔫把萍萍生前用過的東西，全都給燒了，說萍萍在下面可能還要用，必須給她郵寄過去。

氣氛很壓抑。

心情很難過。

我送走了一個漂亮、可愛、苦難的小姑娘。

在臨近傍晚時分，我就著夜色，心情沉重地離開了村子。

……

讓我沒想到的是。

第二天下午，劉老蔫來了魚鋪。

天下著大雨。

劉老蔫手中撐著一把破傘。

我感覺到，劉老蔫的模樣有一些變化，但具體什麼方面變化，卻說不出來。

我問他有啥事沒有。

劉老蔫說道：“左老板，我昨天晚上做夢了。”

我問道：“夢到啥了？”

第1308章 鳩摩羅伽

劉老蔫回道：“我夢到萍萍了，她跟著兩個和尚。一個是老和尚，笑瞇瞇的，一個是中年和尚，雙手合十。他們敲開了我的家門，老和尚對我開始阿彌陀佛，他說要感謝我，將萍萍給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