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對著那邊上的酒杯說道：“紅啊，你在那邊還好不，賈哥真的好想你啊……”

我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老賈。

有些痛，像一根刺入心臟的針，時間久了，已經與血肉長在了一起。平時看起來安然無事，但一旦發作，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只有自己才能深切體會。

老賈出逃之后，非常痛苦絕望。

他把小紅慘死的狠，全聚集在了錢上：買不起三大件，付不起三千塊彩禮。

于是，老賈開始干起了買賣陰料的勾當，他什麼都敢做，歇斯底里的賺錢。老賈賺了錢之后，匿名寄給道觀師父以及田小紅的父親。后來，他師父死了，田小紅的父親也死了，老賈仍舊拼命地賺錢，為得就是擁有錢之后那份單純的安全感。

之后一些年，老賈也曾嘗試接觸過一些女人，但他后來才發現，田小紅像一副刺青，永遠擦之不去，他干脆不結婚，需生理要了就去洗浴中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遞了一支煙。

老賈狂抽，一直不停歇。

足足抽了四五根之后，他才稍微緩和了一點情緒。

爾后，他將邊上的酒杯端起：“小紅，賈哥干了！”

吃完晚飯，我讓老賈待在魚鋪睡一晚。

老賈答應。

第二天醒來，老賈又恢復成原來死賤死賤的樣子。

老賈的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時間其實不能療傷，只會讓你習慣傷疼的感覺，變得麻木。

曉婉回來之后，見到老賈眼睛腫腫的，問道：“賈哥，你眼睛咋了？”

老賈回道：“還能咋了？！昨晚小左陪我喝酒，我喝多了，不想喝，他說我看不起他，發酒瘋把我打成這樣！”

曉婉質問我：“你咋這樣呢？平時你不發酒瘋啊！”

我：“……”

老賈背著手走了。

我把這次解決采尸官賺的十三萬全交給了曉婉，加上她的六萬，將近二十萬了，說趕緊找一個裝修公司，簡單裝修應該足夠了。

曉婉非常開心，拉著我去看裝修公司。

一上午找了好幾家，比對之下，敲定了一家，價錢剛好二十萬。

簽完合同之后，曉婉拉著我的手說：“我們真的有家了。”

我說：“這算啥嘛，以后咱還要別墅靠海！”

曉婉不置可否，疑惑問道：“你之前真的協助警方辦了一宗刑事案件？”

“那可不！”我回道。

曉婉白了我一眼：“反正不管真的假的，裝修好房子之后，咱徹底轉行，賣普通觀賞魚。”

我沒吭聲。

曉婉又說：“對了，前幾天你說去協助辦案，不能電話聯系。呂斌來了好幾趟，他有事找你。”

“他說了啥事不？”

“沒說，你趕緊回個電話給他吧。”

我拿起手機給呂斌打了過去。

呂斌一接電話，高興壞了：“親哥哎，你總算能聯系上了！最近到底干嘛去了？”

我回答出了一趟差，你啥事？

呂斌神神秘秘地問：“左家風水魚能撈人不？”

第307章 賣茶葉的漂亮姑娘

我被他給嚇了一跳，愣了半晌，說道：“你沒發燒吧！從哪兒撈人？河里的話你要叫藍天救援隊，監獄的話你干脆把我也送進去得了！”

呂斌說：“不是河里，也不是監獄……哎呀，電話說不清楚，你來我公司一趟吧，真挺急。”

掛完電話，曉婉問呂斌咋了。

我說他叫我用風水魚幫忙撈人，最近他腦子沒出啥問題吧？

曉婉也懵了：“沒聽說他有啥問題啊！”

我想了一想，還是去一趟吧。

騎上小毛驢，往呂斌工作的公司趕。

呂斌是我們初中同學，屬于宅男加直男，性格憨憨的，大學畢業后一直在做程序員，除了編代碼就是打游戲。家里還有一個長期患病臥床的老母親，一點工資全給老人家買藥。所以，他一直單身，不敢找，也找不到女朋友。

他給自己取了一個微信名：“遙遙無妻”。

來到呂斌工作的公司，這貨正坐在電腦面前，邊上站個瘦子，應該是產品經理，再三向他強調客戶需求。呂斌聞言，眉頭緊皺，不斷地抓頭發，似乎很不理解。

打眼一看，整個公司大廳，不是禿頭就是酒瓶底眼鏡。

網上說，程序員頭發與寫得代碼多少成反比，眼鏡厚度與寫代碼多少成正比，看來是真的。公司幾乎全是男性，唯一女性是前臺一個胖姑娘。

我不好打擾他工作，找張沙發坐著看小說。

一個小時之后，呂斌結束工作，他看到了我，剛好中午時間已到，他拉我去食堂吃飯。

呂斌家庭條件差，拉我去食堂吃飯在預料之中。

打好飯坐定，我問他：“到底啥事？”

“撈人！”呂斌回道：“用風水魚把我女朋友撈出來。”

我一聽，頓時來勁了。

不是對撈人來勁，而是非常好奇萬年單身狗啥時候有女朋友了？

我問道：“你啥時候找了女朋友？”

呂布皺眉回道：“可別提了！我歷來與代碼打交道，不會說話，不懂浪漫，做舔狗吧，一天到晚舔到屎。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女朋友，以為自己的春天來了，可她卻身陷囹圄。”

我問道：“啥玩意兒身陷囹圄！你女朋友到底在哪兒，因為啥事要撈她？！”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兒啊！”

“什麼？！”

“哎呀，你叫我組織語言來表述，簡直要了我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