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兩年還想著攢點錢，換個大房子，可我爸這一病，把一切計劃都打亂了，家里的積蓄基本上都已經花的差不多了，但是我爸前些天剛好點，現在又這樣了……”

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然后又試探著問：“二位師傅，你們看我爸這個情況，要是想治好，還有沒有希望，大概需要多少費用？”

“這個嘛，不要急，等你父親醒了之后，我們詳細看看情況再說。”

郭瘸子隨口應道，然后我們又問了一些關于老頭的起居生活問題，大概聊了不到五分鐘，那個虛掩的房門忽然打開了。

剛才還在沉睡中的那個老頭走了出來，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但一看到老頭的臉，我心中不由微微一驚。

這……分明是剛才我來的時候，被我看到生魂的那個老頭啊！

看來，他的命數已到，活不太久了。

不，不對……

我又仔細一看，頓時又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這個老頭一臉死氣，尤其看人的時候，眼睛里沒有半點活人的神光。

而且，我根本沒感覺到他的生氣。

他分明是個早已經死去的人！

第146章 行尸走肉

“爸，你醒了。”

郝光起身扶著這個老頭，關切地問：“你覺得怎麼樣，平常午睡都能睡兩個小時，今天怎麼半個小時就醒了？”

說完，他又有點歉意地看著我，說：“其實我爸平時十一點午睡，到一點剛好醒，不知為什麼今天睡的晚了，要不然的話，也不能讓你們等了半天。爸，這是我請來的兩個先生，治病特別靈，你覺得身上哪不舒服，就跟他們說。”

這老頭目光渙散，行動遲緩，郝光說了兩三遍，他才木訥地“啊”了一聲，然后機械性地轉過頭，看了我們一眼。

我和郭瘸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下已經了然。

這明明就是一個尸體。

別的不說，就這老頭的脖子上，臉上，都已經長尸斑了。

當然，很多人可能會覺得，老年人身上有斑是正常的，老年斑嘛。

但這個老頭身上的，可絕對不是老年斑。

鑒于很多人不知怎麼區分，我來簡單科普一下。

老年斑屬于色素沉著，有的開始是斑疹、丘疹，隨著年齡增大，面積和數目也會增多，呈現出褐色或者黑色的斑塊，一般是在頭皮、面部、軀干、上肢等等部位。

尸斑就完全不同了，屬于是人死后血液循環停止，血管內的血液缺乏動力，然后尸體充血的結果，透過皮膚呈現出暗紅色到暗紫紅色的斑痕。

現在這老頭身上的斑，看著就是后者這種。

但郝光扶著老頭噓寒問暖，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老頭其實早已經死了，他雖然還有微微的呼吸……這一點讓我很不理解，我明明在他身上感到了濃濃的死氣，身上還有尸斑，可他怎麼還會喘氣的？

“我今天感覺，挺好的。”

這老頭不但能喘氣，還會說話，只是說話的語速很慢，動作有點僵硬，說出來的話也有點硬邦邦的，毫無語調變化，好像語言功能已經不太利索了。

郝光忙說：“那您就讓先生給把把脈，看您這病該怎麼調理，不管中藥西藥，只要能治病就行。”

我看著這老頭，又和郭瘸子對視一眼，心想你能喘氣，能說話，這都不奇怪，可你要是還有心跳，那就真的見鬼了。

老頭沒動，靜靜地坐在那，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緩慢地開口說道：“我這病，治不好，不用治了。”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微笑著說道：“老人家，天下沒有長生不老的人，也沒有起死回生的藥，更沒有包治百病的方，但延緩病癥，緩解病情，這個是可以做到的，我們兩個今天過來，也不敢說就能給您治好，但您得配合我們，而且，把脈不要錢……”

一聽我說不要錢，老頭這回反應快了許多，直接就把手伸了過來。

我就勢抓住他的手腕，三個手指往上一搭……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老頭的脈象已經是半點皆無了。

隨后，我又拉起他另一個手，搭上去一試，也是一模一樣。

六根大脈，全都沒了。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毫無疑問，這就是一雙死人的眼睛，里面不但沒有半點神采，而且眼窩深陷，瞳孔收縮，看那鼻梁骨都已經塌了。

“老人家，你最近這個肺部，覺得有什麼不適？”

我開口問道，老頭遲疑了下，回答道：“沒有什麼不適，好像沒有什麼感覺，就是總覺得有點悶。”

我心想沒有感覺就對了，你現在的生命根本不是靠肺來維持的，能有什麼感覺？

至于覺得悶，應該是他死時胸中郁結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憋在胸口，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我放開了手，對郝光說：“你父親的病，已經不需要治了。”

郝光大吃一驚，忙起身拉著我走到旁邊，小聲問道：“小先生，你的意思是說，我父親已經快不行了，沒有治的必要了是麼？”

我點點頭說：“的確沒有治的必要了，但并不是他快不行了，而是……已經不行了。我問你，難道你就沒覺得，他最近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