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友林等了兩年，才拿到廠里給的分房指標。 七十多平的小兩室，有陽臺。 剛好適合結婚用。 準備去登記的前一天，我揣著十塊錢。 盤算著，明天照相，該給李友林買件的確良襯衫。 可我剛走到廠子弟學校門口，就聽見幾個女工在小聲蛐蛐： 「聽說沒？這次分房有蘇小雨。」 「真的假的？那名額多金貴啊，多少人盯著呢。」「可不是嘛，聽說還是李友林給的，這幾天可給蘇小雨美壞了，走道都是下巴朝天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這婚，怕是結不成了。

我穿成了女扮男裝的炮灰小兵。 系統催我去救身受重傷的男主。 可我實在太窩囊了，趴在尸堆里裝死不肯動。 系統暴躁地吼我。 【他爹的！男主受那麼重的傷，你現在去救他，就是大功一件啊！】 【沒見過你這麼窩囊的！怕死、怕疼、怕受傷，你怎麼不怕天上掉餡兒餅呢？】 【好好好，就不去是吧？等別的系統帶人來攻略，咱倆就等著吃屁吧。】 任憑它怎麼罵，我都無動于衷。 穿成亂世里的扛旗小兵第三年。 我早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狗著就對了。

我生來就胸大屁股圓。 哪怕在物質匱乏的八十年代，我也是一副前凸后翹的身材。 表姐怕我勾住未來的表姐夫，就將我說給了重傷回鄉的軍人陸湛。 她一臉喜氣洋洋的送我出門：「你想想，雖然陸湛那方面不行，可你也少了生孩子的苦，多好。」 後來，當我被他折騰得不住求饒時，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真想好好問問我那親愛的表姐。 她到底是從哪聽來的謠言，說陸湛「不行」的？

下鄉后，表姐將人淡如菊貫徹到底。 我為上工據理力爭，她轉頭攬下裝病知青的重活。 我為了餅子打破頭，她翻出我珍藏的奶糖分給潑皮無賴。 我努力干活拿到大學名額，而她轉頭喝下了農藥。 「妹妹，我死了，名額就是你的了。」 知青們唉聲嘆氣：「小如看淡一切，什麼都不和你爭，你非要逼死她。」 竹馬怒氣沖沖：「你什麼都要搶，連自己姐姐都不放過。」 在所有人譴責的目光中，我終于頓悟了。 癲婆有什麼錯呢，她不過是既要又要罷了。 眼看她氣若游絲，我快走到茅坑，舀起一勺糞湯。 「快閃開。」 這種癲婆，必須長命百歲。

一九八七年，爺爺偷糧站的花生被抓了。 這年頭對小偷小摸懲罰得重。 為了不吃皮肉之苦，爺爺說他的孫女，年紀小，可水靈了，可以替他頂罪。 我媽去鄉政府廣播室門口求張大義：「放過我女兒，我和你睡。」 沒想到這句話被廣播出去了，全鄉皆知。 我媽羞憤自盡。 爺爺沒有半點悔恨，對我堂哥說：「還是當官好啊！三言兩語就能逼死人。」 從此，爺爺抓心撓肝地盼孫子當官，好讓他跟著作威作福。 可等我真的如他所愿，他咋笑不出來了呢？

我穿成七零年代的大美人。 嫁了個高知丈夫，生了個漂亮女兒，按理說有圓滿幸福的一生。 事實卻是—— 左邊一個癱瘓在床的丈夫，右邊一個漂亮癡傻的女兒。 院子里還有一堆女人指著我罵：臭婊子、死賤人，離了男人不能活。 腦子里冒出原主羞憤的聲音：【我不是，我沒有，不信我死給你們看！】 原主要自盡，而我淡定地將農藥瓶蓋擰緊：說得好，說得對，今晚跟你男人睡！

家逢巨變，我陪著父母來到最苦最累的農場，落下一身傷病。 父親平反，重新成為人人尊敬的軍區首長后，姐姐卻成為了爸爸媽媽內心最為虧欠的人。 「書月，都怪爸爸無能，當年下放只能用跟你斷絕關系的方式保全你，可以原諒爸爸嗎？」 「書月，媽媽離開前不是不易說那些絕情的話的，都是形勢所迫，你能明白嗎？」 而我在鄉下的十五年時間里，早就從軍區首長家的千金大小姐變成了一名飽經風霜的農村婦女。 連下鄉前信誓旦旦「書禾，我會等你回來，然后娶你」的未婚夫，也偏向了白皙漂亮、有文化的姐姐。 「書禾，退婚吧，我是大學畢業生，你連高中都沒有念過，咱們不合適。」 轉頭就跟爸媽求娶了同為大學畢業生的姐姐，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喜宴上，我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聽了一整天的閑言碎語。 直到…… 「妹妹，其實當年爸爸受傷，你求救的信，我收到了。 後來也是我故意接近的清風，讓他喜歡上我的！」 我在姐姐的婚宴上大鬧，告訴爸媽真相，卻無人信我。 爸爸命令警衛員把我綁到了雜物間。 「書禾，你太不懂事了，為什麼要在你姐姐和清風的婚禮上鬧事？」 「書禾，你太讓媽媽失望了，女孩子要自愛懂不懂？ 清風不喜歡你，你就得退婚。 你姐姐跟他兩情相悅，你就得祝福。 你懂不懂？」 姐姐和我的未婚夫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在陰暗狹窄的雜物間里無人問津。 他們為了讓我長長記性，硬是七天沒有過問。 我的身體早就在農場里熬壞了，七天被關的生活，每天只有一杯有異味的水和一個發餿的冷饅頭，怎麼可能挨得住？ 第七天下午，警衛員得令來放我出去的時候，只看到嘴唇烏青發紫、咳血而亡的我。 再一睜眼，我回到了父親被下放之前。

剛將暗戀對象李建國送我的糖水一飲而盡后，眼前突然出現了彈幕：    【我去，這水是加了料的，一會藥效發作，李建國這個狗男人就會讓知青隊長過來糟蹋女主，更要拿女主的身體給女配換取返城的名額啊！】  【是啊，知青隊長還會說是女主作風不正主動勾引他，女主這輩子算是完了，看來男配女配要升級做男主女主了！】  【不，還有翻盤機會，男主邵峰才是真心對女主好的人，今晚他就在場院守夜，要是女主現在去找他，一切就還來得及！】 看著眼前的字，我愣住了。 去找被我退婚的邵峰？ 我做不到啊！ 可腳卻誠實地朝著場院走去。

老公許慕白升職帶家屬隨軍，他買了三張車票。 他和表妹陸曉婭母子一人一張。 「清清，等我媽腿好了，我會回來接的。」 前世許慕白也和我說過一樣的話，他先帶走陸曉婭母子，讓我留下來照看他傷了腿的老娘。 許慕白帶著陸曉婭母子后沒有幾天，我和村子里的老光棍柳老三被傷了腿的婆婆吳桂花帶人堵在了被窩里。 我因為搞破鞋被釘在了恥辱柱上被人唾罵羞辱，我拼著一口氣去找了許慕白想要讓他幫我出頭。 結果卻看到了許慕白陪著陸曉婭產檢。 原來許慕白早就背著我和陸曉婭領證結婚有了孩子，絕望的我最后得到了一條不歸路。 重新來過，聽到熟悉的話語后，我平靜的點頭。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好你媽的！」

穿成年代文里的惡毒女配時。 我正跳河救知青男主。 極度缺氧的情況下。 我看到了散落在頭頂的彈幕： 【女配好心機，男主這就要被訛上了？】 【沒關系，就算她現在嫁給男主，以后也是守活寡外加伺候人的命。】 【等真正的女主出現，男主就會一腳把她踹開。】 我渾身一激靈。 反腳直接將男主踢向河底深處。

婚姻登記員說錯我名字。 我剛想糾正。 眼前突然出現一行行彈幕。 【可憐的女主，她還不知道男主故意說錯她的名字，為的是和女配結婚。】 【男主寫的是女配江雪的名字，可惜女主溺水傻掉了，現在不識字。】 我茫然地低頭看向婚姻登記紙。 上面赫然寫著江雪二字。

我姐是年代文里的惡毒女配。 給小白花女主下毒，給知青男主下藥，可謂是無惡不作。 但自從有了我，她都不去阻礙男女主談戀愛了。 每天一睜眼就是給我喂奶換尿布。 甚至，在男女主的婚禮上，她一手抱著我，一手拿著鉛筆做題。 「我要高考考大學！絕對不能讓明珠輸在起跑線上！」

懷孕三個月時候，首長老公程愛國對我提出了離婚。 只因死了丈夫的弟媳金巧梅也懷孕了。 程愛國心疼金巧梅沒人照顧，要帶著金巧梅隨軍照顧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程愛國說和我只是假離婚，等金巧梅生下孩子有能力撫養孩子他就會和我復婚。 上一世，我拒絕了程愛國的提議，尋死覓活非要保住和他的婚姻。 金巧梅為此去醫院流產結果出了意外大出血一尸兩命。 程愛國恨毒了我。 在我肚子六個月時候，他帶人把我和村里的混混捉奸在床。 我聲名狼藉人人唾棄，程愛國也和我成功離婚并把我送去勞動改造。 勞改的日子不是一般的艱難，我在八個月時候因為勞累提前生產難產一尸兩命死在了勞改農場。 臨死前的痛苦絕望還沒有讓我完全緩過來，就聽到了程愛國言辭懇切的對我提出離婚。 我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答應了程愛國。 「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去辦理離婚手續！」

陳之秋知青返城，兩個家屬名額已經分配好—— 十五歲的小姑子，還有女知青孫茉白。 唯獨沒有我這個未婚妻。 陳之秋無父無母，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不能丟棄。 孫茉白是他恩師的女兒，體弱多病，吃不了鄉下的苦。 「歲歲，我不能扔下茉白不管，我和她是假結婚。」 「你吃苦耐勞，多等幾年沒關系。」 「等我站住腳跟，再來接你。」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說的。 直到我看到他和孫茉白去買計生用品。 這次我不會再等了。 我背起行囊，上了南下的火車。

1983年，我和弟妹同時坐月子，周海辭給弟妹吃雞腿雞胸肉，我吃雞頭雞脖子。 我不吃，周海辭臉色難看，「醫生說弟妹身體嬌弱，坐月子要多吃肉補補，你身體強壯，正好不用吃那麼多肉，免得發胖。」 他說得好有道理，可我不想再被他洗腦了，就是要吃肉。 周海辭怒了，一腳踹在床上，「不過是幾塊肉，你是大嫂，讓她多吃幾塊又怎麼了？」 孩子在睡夢中，因他那一腳，嚇得猛然哇哇大哭。 我怒得抓起雞頭就塞進他嘴，「離婚，這日子不過了。」

為丈夫穿衣入殮時，我認出死的人是他的雙胞胎弟弟。 而隔壁正在收拾行囊、著急要和鄰居女大學生一起下鄉的青年才是我的丈夫。 很快，鄭安牽著女孩的手來和我辭別。 他說：「嫂子，等我們回來請你喝喜酒。」 我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寧愿放棄去市局的工作也要和那女孩在一起，但我尊重他的選擇。 但三個月不到，鄭安就后悔了。 他逃回城，跪在我面前請求我的原諒。 「老婆，我是鄭平。」 「求求你幫我證明身份，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讓他滿是噩夢的地方了。」 我卻冷漠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大哥已經死了，為了逃避改造你連這種謊也敢撒，你就等著被游街示眾吧。」

穿越成被活活累死的原配，我上打老，下打小，中間狗東西也別想跑。 無私奉獻？ 奉獻他老母。 狗東西還站在道德制高點質問：「你怎麼就變了，我娶你回來就是孝順父母……啊……別打了！」 讓他們活生生吸干血嗎？ 我又不傻！

我和宋濂同時重生。 他像前世一樣，滿懷憧憬來娶我。 我卻拒絕了。 宋濂驚愕。 「為什麼？」 「我們結婚五十年，一直過得很幸福啊。」 我冷漠搖頭。 「被人叫了一輩子的宋夫人，我也想有自己的名字。」 宋濂不理解，以為我在鬧脾氣。 「離了我，你還能干啥，掃大街都輪不到你！」 他在等我后悔。 等了許多年，眼睜睜看著我站上頂峰。 成為他再也夠不著的人。

1978 年，陸錦程終于等來了通知。 可他拿到返城調令后，卻只帶走了村花和我們的兒子。 離開那天，他倚靠在破舊的門框上，手里捏著那張返城的通知單。 「方芳，你沒什麼文化，城里的事情復雜，我怕你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 「我先帶兒子回去安頓好，等一切都穩定了，再接你過去。」 我把剛煮好的雞蛋裝進已經洗得發白的布包里，順從地點了點頭。 可上一世，直到我重病在床，奄奄一息，他都沒能踐行承諾。 我在不甘和悲憤中咽了氣。 重活一世。 我不想再做那個沒有見識，癡等了男人一輩子的方芳。 這次，他們前腳剛走。 后腳我就背著小破包跟進了城。

我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潑婦。 陳西城是十里八鄉有名的老好人。 偏偏我們是夫妻。 任誰都要說一句不搭。 後來，改革開放，陳西城認回親生父母，改回顧姓。 顧家不要品行低劣的兒媳，顧西城與我離了婚。 我在鄉下拖著病軀自生自滅。 他在城里與早年借宿我們家的知青結了婚。 自此，陳曼青和顧西城再無瓜葛。 但幸好，老天憐憫，我又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