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眼仿佛沒有眼白,只有兩個黝黑神秘的黑洞。
被他的目光一照,章筱芬不禁打了個哆嗦,就像被突然扔進了南級冰層,就連思維都被凍住了。
“嘿嘿。”這個男人的臉上肌肉紋絲不動,喉嚨里卻發出夜梟般怪異的陰笑聲。
他的雙眼,只在章筱芬身上停留一會,便牢牢地鎖在小虎的身上。
看得出來,他對在這里能意外碰到章筱芬這對母子,感覺十分驚喜。
章筱芬恐懼無助地望著他,此時反而希望能被郭震陽抓回去了。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一種讓她作嘔的死尸氣。
他,更像是一個死人。
從小虎身上收回視線之后,這個像幽靈般的男人,徑直走到了這座墳旁。
只見他繞著墳丘行走起來,嘴里嘰里呱啦地念著一種奇怪的咒語。
他的聲音低沉空洞,帶著一種蒼茫古老的力量,就像噩夢中鬼神的召喚,讓人聽了心情十分的壓抑。
在他的念動中,章筱芬眼前的空氣好像被扭曲了,頭暈腦脹,有種不在人間的奇怪感覺。
而她懷中的小虎,卻像被催眠了一樣,眼中光芒盡失,目光呆呆地望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男人手指著墳丘,嘴中的咒語越念越急,聲音越來越高亢。
過了一會,只見他突然停下腳步,彎下腰,將手中一直拎的黑盒子放在了墳丘上。
這只盒子有半個手掌大小,規規正正、承長方型,上面不知涂了什麼,黑的像墨汁一樣,在月色下,一點光芒都反射不出來。
接著,他又伸出枯骨般的手指,輕輕推動上面的盒蓋,漸漸露出了里面的廬山真面目。
章筱芬睜眼望著他,突然發現,他手中這只盒子,有點像個小型的棺材。
上面的盒蓋推開之后,里面是真空的。
“你為什麼不跑?”男人突然轉臉,看著章筱芬問道。
章筱芬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后挪了幾步,臉上顯出十分恐懼害怕的神色。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腳踝上,詭異地笑了笑,便不再理她了。
接著,他又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將墳頭那棵小桃樹拔掉,開始削上面的樹皮。
奇怪的是,在匕首的切割下,桃樹枝上,竟然流出了很濃稠的體液。
那些液體暗沉發黑,隱隱傳出一絲血腥味,惡臭撲鼻,一滴滴的,全都落進了下面那只黑匣子中。
看到這里,章筱芬突然害怕起來,她一把抱起小虎,爬起來就跑。
“哼哼,你還想走嗎?”身后傳來那男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
章筱芬嚇壞了,根本不敢回頭,忍著腳上鉆心的痛,像沒頭蒼蠅一樣,在田野中狂奔起來。
不知跑了有多遠,當她覺得已經脫離危險的時候,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來。
“我說過,你是跑不掉的。”突然,耳邊又傳來那個男人鬼一樣的怪笑聲。
章筱芬馬上抬起頭,驚恐地發現,眼前的畫面竟是如此熟悉。
橫在眼前的,竟然還是那座小墳丘,旁邊還站著那名笑容凄厲的黑衣男人。
原來跑了半天,她竟然又轉了回來。
“啊。”章筱芬慘叫一聲,當場嚇暈死了過去。
“好一個天生的鬼靈之體。”那名黑衣男人走到章筱芬身邊,伸手將她懷中不哭不叫的小虎抱在了懷里,很開心地怪笑起來:“這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與此同時,西山鎮的東山之巔。
這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女子閨閣。春凳、梳妝鏡、香榻,珍珠玉器……屋里的每件家具都那麼精致華貴,既顯得溫馨悅目,又透出十分華貴的氣息。
雖然屋里沒有點燈,但在那顆稀世南海珍珠的映射中,卻滿屋生輝,令人神奪目炫。
在那張精致古樸的銅鏡中,映出一張軟紗低垂的香榻。
一男一女正沉沉地睡著。
那女子全身的肌膚像雪一樣白皙,曲線妖嬈柔美,幾乎可以令全天下的男人抓狂。
從被褥可以看出,這對男女在入睡前,肯定經過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此時夜郎星稀,男子嘴里發出豬似的“呼嚕”聲。
女子卻似極享受這種鼾聲,那張美艷到極至的絕世容顏上,露出無比幸福甜美的笑臉。
“忽。”
突然一只鳥兒從窗欞外飛過,迅速隱入了黑夜中。
男子眼角微微一跳,接著,他像彈簧一樣,突然從床上坐直了身子。
“唔。”
白帆低下頭,看了看身邊的玉人,接著抬起臉,神色凝重地望著窗外的夜色。
過了一會,紅玉睜開朦朧的美目,接著像小貓一樣,甜蜜地又往他懷里縮了縮。
“不行,我得出去一躺。”白帆突然喃喃說道。
“嗯?”紅玉再次睜開眼,關切地問道:“相公,怎麼了?”
“我總感覺有事要發生。”白帆閉目沉吟了一會,又睜開眼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里好亂,感覺筱芬姐會有危險,我得去看看。”
說著,他一把抓過床上自己的衣服,翻身下了床。
“相公。”紅玉突然撲過來,從后面摟抱住他的腰,眼神幽怨纏綿道:“你一走,又要好久不回來,我不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