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愛的女人們,老子先走一步了,以后過清明節,別忘了在老子墳前燒幾張黃紙。”
白帆絕望地閉上眼睛,在眼簾合上的剎那間,他看到一輪火紅的太陽,緩緩地升出了地平線。
萬道彩霞,將眼前的一切,都披上一層悅目的顏色。
“好美的太陽,可惜老子再也看不到了。”
白帆剛想到這里,肋骨突然一麻,似乎有什麼利刃切進了他的肌膚里。
原本他以為這是自己臨死前的錯覺,但緊接著,被利刃割傷的部位,血液竟然一股股地朝外狂涌起來。
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地吞噬他體內的血氣。
“什……什麼東西?”
白帆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看到一柄黝黑古怪的匕首露出了衣襟。
“陰兵鬼符?”
白帆低喃出聲,這柄露出冰山一角的利刃,正是他那天用五十塊錢買來的古董匕首。
這柄匕首他一直插在腰間的皮帶間,本來是放著防身用的。此時在和左輪狂牛的扭打中,不知怎麼的,刀刃竟然翻轉,深深地切進了他的肌肉里。
白帆可能是疼麻木了,此時被匕首插了條大口子,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疼。但可以清晰地看出,自己流出的血液,一旦融進匕首中,竟然消失無蹤,直接就被它給吸收了。
“妖……妖怪呀。”
“他媽的,這小子的骨頭可真硬,老子非得勒死你不可。”左輪狂牛見他還不死,自尊心很受打擊,腿猛瞪地面,咬著牙齦,幾乎使出了全部力氣,勢必要將白帆箍死在當場。
隨著他的發力,這棵生長了十年的梧桐樹,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一樣。
“狂牛,天要亮了,馬上解決他,老板還等著我們回去復命。”天使不耐煩地催促道。
說完之后,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威。
此時的阿威,正雙手捂著喉嚨,像只瀕臨死亡的野鴨般,身體不斷痙攣抽搐著。
他的脖子上明顯破了一道口子,估計是食帶和喉管被隔斷了,隨著他的猛烈吸氣,喉嚨中不斷涌出“汩汩”的血泡。他的身體早已經被血水染紅了大半,順著地面,觸目驚心地向四周緩緩擴散。
阿威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他血紅色的瞳孔仍然睜得很大,癡呆地盯著前面的白帆,仿佛在期待他能逃過這一劫。
“你很痛苦對不對?哼哼,那就讓我再送你一程吧。”天使冷酷地抬起腳,踩在了阿威仍然在噴血的脖頸上。
阿威臉色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冥冥中,似乎看到了母親慈祥圣潔的微笑。
“娘,兒子來陪您了,等著我。”一滴淚水,從他粗狂的臉頰上滑落。
天使剛要一腳踩下,哪知這時,大街上突然吹來一股刺骨的寒氣。
墮落天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疑惑地轉過頭,下一秒鐘,他仿佛看到了世上最詭異的畫面,瞠目結舌地愣在了那里。
而左輪狂牛更是張著大嘴,眼珠子差點瞪飛出來。
“嘶。”
只見一匹高頭大馬,很突兀地出現在幽暗的街尾。
這匹馬至少比普通的良駒高出半身有余,渾身漆黑如墨,四肢不斷踩踏著地面,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踏踏”聲,聲勢煞是驚人。
如果只是一匹馬,自然不會讓見過大風大浪的墮落天使和左輪狂牛如此吃驚。
讓二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匹馬的頭頂上竟然還生出兩道彎彎的牛角,在它引頸長嘶間,鼻孔中有黑霧噴出,實在詭異陰森之極。
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在馬背上,還端坐著一位身披黑色盔甲的將軍。
他的面目被一只護臉頭盔所覆蓋,只露出兩道深邃陰寒的目光,左手中,還擎著一根生滿倒刺的黑色狼牙棒。
這一人一馬,被一股濃烈的黑霧所籠罩,聲勢兇蠻狂野,隱隱透出一種來自遠古的兇邪之氣,猶如從地底鉆出的死靈戰神。
“天使,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左輪狂牛失神地松開幾乎被他嘞斷氣的白帆,向墮落天使低聲問道。
墮落天使目不稍霎地盯著街尾,擎著彎刀的右手,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他不是害怕,而是出于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直覺告訴他,這馬背上的黑甲將軍,很兇很難纏。
“好兇悍的氣場,這家伙是被什麼東西吸引過來的?”左輪狂牛也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息,轉過頭,眼神怪異地看了白帆一眼。
這個時候,白帆正狼狽地從草地上爬起來。
就在他古怪地打量那一人一馬的時候,馬背上的黑甲將軍突然扭頭朝他看了一眼。
“轟。”
被他的目光一照,白帆只覺腦袋一陣眩暈,仿佛突然置身于一個廣袤無垠的黑暗世界,冥冥中,似乎聽到了厲鬼的哀嚎。
這種鬼神莫測的感覺,讓他突然有種奇怪的錯覺,自己已經不在地球了。
幸好那家伙只是瞅了他一眼,便把碩大兇悍的頭顱,轉向了街中間的墮落天使和左輪狂牛。
接著,他一拽韁繩,大黑馬撒開四蹄,聲如驚雷般地朝二人奔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