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守財可是小鎮里頭號貪財貨,一分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來花,眼前爬過一只螞蟻,都得想法兒弄下二量肉來。
在他的眼睛里只有錢,挑選女婿的條件也十分具體,首先家里要有三間大房,父母要年輕能干,在自己本鎮要有名望,最好還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至于他們兒子的人品怎麼樣、長相如何、人著不著調,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章守財是一個很要臉面的人,總想著在小鎮里被人當成頭面人對待。
可是他總說些不著調的話,辦些不靠譜的事。什麼事都想管,但什麼事都辦不好。
小鎮里人都在背后罵他缺心眼,從來不拿他當成一顆蒜。
章守財也知道靠自己的能力,在小鎮里也混不出啥人樣兒了。于是就想著,把自己的三個閨女全都嫁給比較有“權勢”的人,好讓自己跟著水漲船高,提高在小鎮里的“身價。”。
白帆說好聽點,是他們的干兒子,說難聽點就是他們家的免費長期幫工。像這種身無一物連自己的身世都搞不清楚的流浪兒,他就是讓章筱天嫁給一個要飯的,也不會嫁給白帆。
因為在章守財的眼里,這個憑空撿來的兒子,利用價值,甚至都比不上家里養的那頭小毛驢。
“錢啊錢。”
當白帆明白這一點之后,再一次,對“錢”這種東西,生出了無比的渴望。
他的想法很簡單,有了錢,他在西山鎮就能挺胸抬頭做人,就能娶章筱天做老婆了。
可問題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里,怎麼樣才能掙到錢呢?
草草地吃完飯,白帆抗著鋤頭就出發了。
臨行前,劉玉香把水缸里那條剛死去的大青魚交給了他,說道:“你敏香嬸家這幾年過的挺緊吧的,這條魚你給她拿過去吧,反正咱家也吃不了,再放就該壞了。”
白帆應承著,走出了院子。
劉敏香家位于小鎮西頭的半山腰,方圓百米之內,就她一戶人家。
要說這劉敏香,在十年前,可是十里八鄉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俏美人。
她和劉玉香雖是一母所生,但容貌長相卻一個天、一個地。
劉玉香骨頭架子大,臉長得也大,而且皮膚還黑,活像一只被火烤了的洗臉盆,生了孩子之后,更是發福的不成樣子。
可是這個小她八歲的妹妹卻是典型的鴨蛋臉,皮膚白皙,鼻梁高挺,唇紅齒白,三十多歲了,仍然風韻十足。
不僅如此,她還是西山鎮出了名的才女。
二十一歲那年考上了清華大學,如果不是后來家中遭了難,現在就早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關于劉敏香的故事,白帆可沒少聽小鎮里的那些媳婦們念叨。都說自古紅顏薄命,這句話在劉敏香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驗證。
在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周老爺子上山砍柴,不知怎麼的,突然中風癱在了地上,從此不醒人世。
為了湊足醫療費,劉敏香含淚燒了錄取通知書。
但后來周老爺子還是沒能挺過去,隔年就撒手人寰了。
在鄰里親戚的哄勸中,劉敏香最終打消了再復讀一年,接著考大學的念想。
她本想找個好人家把自己早早給嫁了,哪知禍不單行。
在一次小鎮里舉辦的免費體檢中,這樣一位天之嬌女,竟然被查出患了先天性不孕癥。
第8章
在人們的傳統觀念中,傳宗接代的事比天還大,一個不能生養的女人,就像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長得再漂亮,也只能當成擺設。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那些爭破頭皮想要娶劉敏香的小伙子們,個個都打起了退堂鼓,就連媒婆都不再往她家多邁一步。
遭受這樣的打擊,劉敏香心灰意冷,后來經人介紹,嫁給了小鎮里大她十二歲的王二狗。
王二狗當時也是西山鎮里的頭面人物,開了一家修車鋪,雖稱不上日進斗金,但也算是衣食無憂。只是王二狗屬于二婚,老婆在生第二胎的時候,難產死掉了,膝下還有一個已經五周歲的女兒。
原本劉敏香嫁過去,是可以衣食無憂享清福的。可是在她過門的第三個年頭,王二狗突然出了車禍,騎的小踏板摩托被一輛迎面而來的卡車撞出十幾米遠,命雖然保住了,卻成了終生癱瘓。
可憐劉敏香剛過門沒多久,就成了活寡婦。可是她一點也不嫌棄王二狗,依然盡心盡力的伺候他。每天在床前端屎端尿,從來沒生過改嫁的念頭。
可是二狗自從癱瘓之后,性格卻變越得越來乖戾暴虐,總是疑心自己的嬌妻背著自己在外面偷漢子。
其實也不能怪他胡思亂想,男人的象征沒了,換做是誰心情都不會愉快。而且劉敏香又出落的跟朵鮮花似的,結過婚之后,更是體態豐盈,眼波蕩漾,渾身上下充滿了十足的女人味。
在王二狗還是男人的時候,小鎮里的好多單身漢就在打她的歪主意,后來王二狗不行了,那些閑漢們,個個都把她當成嘴邊的肉,欲啃著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