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文這才反應過來,問了這人幾句,發現不對勁,趕緊給她媽打電話。
結果真是走錯地方了,她表姐是在前面另一家店,根本不是這。
我出門的時候那個男的還跟我打招呼呢。
“兄弟,勸你趕緊化解,別怕花錢,想好了就回來,老仙說了,可以給你打折……”
我心說去你奶奶的吧,就照著你這麼騙人,老仙還不把你腿打折!
張文文也有點不好意思,沖我吐了吐舌頭:“我媽說過,這地方騙人的可多了,見著男的就說有血光牢獄之災,見著女的就說命里有駁婚煞,婚姻不好,然后就讓你花錢化解,其實都是騙錢的。”
我嘆了口氣:“過去我小時候,村里的大仙那真是救苦救難的,有時候都不收錢,給送幾個雞蛋就行。這才十幾年的功夫,人心就變成這樣了。”
張文文也嘆口氣:“是啊,我媽說過,其實仙家下山修行就是為了多做點善事,積累功德,可那些黑心弟子,借著老仙的名義賺黑心錢,到處騙人。但是他們這麼干,早晚都有報應。我媽還說過,這錢好掙不好花,來得快去得也快,等他們壞事干盡,老仙離他們而去的時候,下場是很慘的。”
說話間,我們就來到了街對面另一個店,這家店門臉不大,也沒什麼牌匾,就在窗戶上貼了一個大大的“佛”字。
走進店里,空間很寬敞,給人的感覺也很舒坦。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起身迎接,聽我們說明來意后,就讓我們去后院,說是王秀英她們都在了。
看來這次是來對地方了,我和張文文進了后院,就聽一陣神鼓響聲,還有二神在唱神調。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趕將鞭,老仙啊,這面鼓不一般,咱們擊起文王鼓,響三響,顛三顛,上打三皇套日月,下打地支五行又配天干,左打青龍出東海,右打白虎臥深山……”
“……金花教主當堂坐,金童玉女來陪參,胡家人馬我拜到湖北口,黃家人馬點到黃花山。常蟒巳蛇請到蛇盤地,清風鬼主接到木靈高棺……”
“……南來報馬往北跑,北來報馬往南顛。東來報馬往西竄,西來報馬往東翻。前站報馬沒怠慢,號馬棚里把馬牽。南山牽過爺家的黃驃馬,北山搬來紫金鞍。單足斜插葵花蹬,雙手搬上紫金鞍。鷂子翻身上戰馬,老仙就要出了山……”
這神調唱的不錯,鼓打的也挺好,我們進了門之后,就見屋子里已經圍了六七個人。
一個六十多歲有些微胖的高個老太太坐在中間,閉著眼睛,雙手按在腿上,隨著鼓點有節奏的搖著頭,看樣子老仙已經來了!
【第15章 黃天樂】
因為我現在是個病人,王秀英張羅著讓我上炕坐下,我也沒反對,費勁吧啦的上了炕,看那老太太跳大神。
張文文悄悄告訴我,這個老太太姓白,在這一帶也挺有名的,大家都叫她白姨,上次看出她媽是生無常的人就是她。
表姐此時坐在白姨對面,兩個腿一悠一悠,一點不緊張,滿臉都是好奇和興奮。
見我來了,她還沖我回頭一笑,擠了擠眼睛。
差點忘了說,這位表姐姓宋,但是名字我想不起來了,就叫她宋表姐吧。
這時候鼓聲漸緩,二神開口問道:“敢問是哪位老仙落馬登科?”
就見白姨一拍大腿,說:“我是黃……黃……黃天樂。”
這位說話多少也有點結巴,那二神笑著說:“哎呀,傳堂報馬黃天樂,可有日子沒見你了,聽說你去山西了,啥時候回來的呀?”
通常來說,如果二神和大神關系熟,這些客套話是要有的,人與仙的對話其實和人與人之間一樣,先打招呼再說正事。
白姨搖頭晃腦地說:“這不是剛……辦完事,就把我整……整回來了,這千里迢迢的,整的我口干舌燥腿沒勁,快給我來點哈拉氣。”
滿屋子人都笑了起來,這黃天樂說話自帶東北口音,還有點結巴,頗具喜感。
旁邊有人趕緊給倒了少半杯白酒,白姨接過去一仰脖就灌進去了。
嘴里還嘟囔著:“你們這也太摳了,就給這麼點。”
二神樂了,說:“行啦,這就不少了,待會還得辦正事呢,你老沾沾酒潤潤喉,就給這位宋門寶府的小花容看一看,她身上這堂人馬能不能出頭,是保家還是揚名,你給說道說道。”
白姨不再多說什麼,便伸出手,抓住宋表姐兩個手腕,搭脈不言。
宋表姐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完全不在乎。
片刻后,白姨忽然一翻白眼,開口說:“你這小花容,前些日子是不是傷了什麼東西?”
宋表姐一愣,便點頭承認,白姨又是一拍大腿。
“這不胡鬧麼,你惹大禍了!”
“可是我也沒什麼反應呀?”
“你沒反應,別人也會有反應。當時誰跟你在一起來著?”
白姨問了這句話,眾人面面相覷,隨后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注視在了我的身上。
我這心里一陣突突亂跳,苦著臉指了指自己,對她說。
“白姨,我……我有反應……”
于是我就把我們那天打鬼的事情,還有得了蛇盤瘡的情況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