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意識到出事了,趕緊跑到袁姐的住處。
眼前的一幕讓我無比震驚。
只見老板和小云都在屋里,小云一直在哭,衣服亂亂的。
袁姐砸了屋里一個花瓶,沖上去廝打,但老板全程護著小云,甚至還給了袁姐好幾拳。
我腦子里一股熱血就沖上來了,袁姐平時待我像親弟弟一樣,我絕對不會讓別人欺負她!
于是我沖上去護著袁姐,照著老板邦邦就是好幾拳。
那時候我已經快十九歲了,長高了很多,也有力氣了,老板被我打的踉蹌退后,卻破口大罵,說早就看出袁姐不正經,連服務員都不放過。
我氣的渾身都在發抖,沖上去拼命,老板忙拉過小云往我這邊推,想要用她來擋一下。
可他這麼一推,小云腳下一滑,摔在了地上,被地上的花瓶碎片劃破了她的脖子。
她掙扎著爬起來想跑,但剛走出門口就倒在了地上,手捂著脖子,嘴里和手指縫不斷的往外冒血沫子。
袁姐和我都嚇呆了,老板沖過去抱起小云就往醫院跑,結果還沒等跑出飯店,小云就斷氣了。
她死的時候,一雙眼睛始終盯著老板,充滿了憤怒。
出了人命,這下我們全都傻眼了。
好在店里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冷靜了一會之后,袁姐也不鬧了,就問老板怎麼辦。
老板平時就喜歡吆五喝六的吹牛逼,這時候也麻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袁姐救救他。
因為嚴格意義來講,殺人兇手其實就是老板,如果不是他推了那一把,小云也不會死。
袁姐不住冷笑,說你以前在外面亂搞,我已經睜一眼閉一眼了,現在你把自己家親戚都搞上了床,是你自己作死,我也救不了你。
老板眼珠子一頓亂轉,便拉著袁姐去了旁邊,在她耳邊嘀咕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袁姐一聽就炸了,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光。
“你他媽的還是人嗎?你搞女人搞到自己親戚女兒身上,現在又想讓小凡替你去頂罪,你怎麼不去死?!”
我驚呆了,原來這個人渣居然想拿我去頂罪!
老板心虛,也不敢發脾氣,想了想說:“你們聽我說,如果真報警了,追究起來咱們三個都跑不了,不如這樣……”
他壓低了聲音,對我和袁姐說,他想連夜把小云的尸體拉到對面醫院的太平間,再塞點錢,開個尸檢報告,就說她是自己打破花瓶,結果摔倒導致意外死亡。
反正他那個遠房親戚家里也挺窮的,大不了多賠點錢,事情也就過去了。
他還說,這件事不需要我們兩個出面,但必須嚴格保密。
不得不說,這個主意挺損的,但袁姐一聽也沉默了,猶豫了片刻,看向了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見。
要偽造殺人案,我自然是抗拒的,但看到袁姐的眼神,我就心軟了。
我知道,如果這件事暴露了,袁姐和老板都難逃責任,而我本來就殺了人,一旦曝光,肯定也完蛋了。
內心掙扎了一下,我便同意了老板的餿主意。
他本來就和醫院的人很熟,當下便走到角落撥了個電話,嘀咕了一陣,功夫不大,就有一輛車開到了門口。
來的正是看太平間的武國斌,走進來之后,老板塞給他一沓錢,兩個人一起把小云的尸體抬上了車。
接下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和袁姐幾乎一夜未眠,在前臺坐到了天蒙蒙亮,老板終于回來了。
他告訴我們,事情已經解決了,從今以后誰也不許提這件事。
為了堵我的嘴,他還給我拿了五千塊錢,袁姐也給我買了個手機。
我心里明白,雖然老板酗酒賭博玩女人,但他終究是袁姐的爺們。
小云的死,就像飯店里殺了一條魚,沒有惹起任何波瀾,我們把現場收拾得很干凈,對外就說小云辭職回家了。
事實上,老板給他的遠房親戚拿了一大筆錢,才搞定這件事。
后面的日子依然很平淡,但我心里就像系了個大疙瘩,袁姐也少了很多歡笑,她總是一個人望著窗外發呆,恍恍惚惚的樣子,讓我有點心疼。
大約過了一個多月,久未露面的老板終于來了店里,說是要請朋友吃飯。
他的氣色明顯不大好,一臉灰敗,但還是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
看來那件事對他的影響也是不小。
上菜的時候,也不知怎麼回事,我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直到他們酒過三巡,老板喊我去添菜,我把菜單遞了過去,然后在旁邊等待的時候,終于發現哪里不對了。
房間里多了一個人!
今天老板請客,算上他一共是八個人,但我卻發現,老板身后的一張空椅子上,還坐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頭上戴著一頂帽子,因為低著頭,看不見臉,只是感覺很年輕。
可是我記得很清楚,今天的飯局,根本沒人戴帽子。
而且詭異的是,我怎麼看這個女的,都覺得有點眼熟,尤其是那頂帽子,似乎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