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終究是我等才疏學淺啊……”
一時間,眾人紛紛感慨。
孟廣白的臉更是變成了豬肝色。
自己讓他再來一首,他還真再來一首?
而且,還是一首氣勢十足的佳作!
這他媽怎麼比啊?
妙音雙眼發亮,目光灼灼的看著云錚,“劉公子大才,小女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屁的大才,無非是無病呻吟罷了!”
云錚繼續裝醉,張狂怒斥:“爾等在此吟詩作對,不過是妄想沙場!真正的熱血男兒,就該投筆從戎,與敵寇血戰到底!”
“六皇子乃是皇子,尚且不惜前往朔北赴死,你們呢?”
“你們在此吟詩作對,又有誰真正想過上戰場?”
聽著云錚的怒斥,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不少人都紛紛低下頭來,開始反思。
妙音那面紗掩蓋之下的臉頰也是一片滾燙。
唯有章虛滿臉崇拜的看著云錚,心中暗道六殿下可真不要臉啊,往自己臉上咔咔貼金,一點都不帶臉紅的。
還說得振聾發聵的!
厲害!
看來,自己這臉皮還得跟六殿下學學啊!
“你以為,六殿下就是真的想上戰場?”
就在眾人暗暗臉紅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云錚抬眼看去,不是孟廣白又是誰?
“難道你以為六殿下只是說著玩玩?”
云錚眼神迷離,擲地有聲的大喝:“這個事,當今圣上可是下了圣旨了!六殿下婚后就要奔赴朔北!難道你以為圣旨是兒戲?”
云錚表面上醉醺醺的,心中卻是興奮不已。
來來來!
趕緊跟爺來辯論辯論!
爺正好借著這一波東風讓這個事徹底傳開!
孟廣白不知云錚所想,也不認識眼前這位六殿下,只是滿臉不屑的說:“圣上可以下旨讓六殿下去朔北,自然也可以下旨讓他不去!六殿下前不久才三戰北桓國師,將北桓國師氣得吐血,圣上怎麼舍得讓六殿下去朔北?”
聽著孟廣白的話,不少人都跟著點頭。
“皇子上戰場?怎麼可能!”
“就是!更何況,還是那位文治武功都不行的六皇子!”
“要我說啊,就算讓六殿下去朔北,也就是隨便去撈點軍功就回來……”
“對對,搞不好,只是做個樣子而已……”
“兄臺,這話可不能亂說……”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現場沒有一個人相信文帝真的會派六皇子去朔北。
云錚心中暗笑,但臉上的神色卻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放屁!當今圣上英明神武,五年前還親征北桓!難道圣上也只是跑去做樣子嗎?”云錚扶著章虛,居高臨下的怒視眾人。
“爾等可曾聽聞,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第63章 我只是抄襲你的詩】
云錚怒喝的聲音不斷在群芳苑回蕩,久久不息。
天子守國門?
君王死社稷?
眾人面面相覷。
這話,他們還真沒聽過啊!
這他媽誰說的啊?
還沒等眾人緩過神來,云錚再次假借酒意怒喝:“如今多事之秋,圣上不宜親征,六殿下前往朔北,便是代父出征!”
“六殿下確實文不成武不就,但他不怕死!”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山岳,或輕于鴻毛!”
“就算六殿下戰死沙場,也可以以他之死,激勵我朔北軍心!”
“若是六殿下的死可以讓爾等反思,可以激發我大乾男兒的熱血,他就算是死,也死得其所了!”
這一刻,云錚猶如一個演講大師。
句句鏗鏘有力,句句振聾發聵。
要不是他那醉醺醺的模樣,別人怕是都要頂禮膜拜了。
就算他這是“醉話”,現場的不少人還是有種熱血上涌的感覺。
是啊!
人固有一死!
或重于山岳,或輕于鴻毛!
“劉公子此言,于小生猶如醍醐灌頂!”
這時候,一個看起來有些落魄的才子向眾人作揖,“小生如夢初醒,無顏在此虛度光陰,諸位,告辭!”
說罷,這位才子直接離去。
“圣上英明!壯哉六皇子!”
又一人站出來,“在下聽劉公子一席話,也有殺敵報國之心,在下明日就投筆從戎!劉公子此番言論雖是醉話,但卻讓在下受益匪淺,多謝劉公子!”
說完,這人向云錚深深鞠躬,又大步流星的離開。
臥槽?
覺悟這麼高的嗎?
自己真有演講大師的潛質?
隨著這兩人的離開,現場越來越多的人離去。
原本熱鬧的詩會,突然之間就變得冷清起來。
眼見現場都沒什麼人了,高郃和周密也趕緊上前扶住云錚,又跟章虛說:“章公子,我家公子喝醉了,我們得送公子回去歇息了,失陪了。”
說著,兩人便攙扶著云錚往樓下走去。
“一起、一起!”
章虛回過神來,連忙跟上。
他們剛下樓,妙音就迎來上來,“劉公子留步,這次詩會的彩頭……”
“我家公子要回去歇息了。”
高郃揮揮手,“小姐若要給彩頭,給章公子就好。”
“不用、不用!”
章虛連連搖頭,“等六……劉公子明天酒醒了,再來拿彩頭也不遲!”
既然他這麼說,高郃也不多說,跟著周密攙扶著云錚離開。
云錚被兩人扶著,一邊醉生夢死的大笑,一邊高聲吟唱。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哈哈,視死忽如歸……”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云錚仿佛是真的喝醉了,一直都在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