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在學校有權有勢,沒人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而我,肯定會因觸犯校規而被光速退學。
到那時我不僅撈不到一點好,還會丟失千辛萬苦考上的研究生資格。
理智使我逐漸冷靜下來。
這時,我無意中看見燈泡下亮著一絲微弱的紅光,我一躍扯下,是個針孔攝像頭。
廁所里的針孔攝像頭……
室友的臉浮現眼前,突然,我不想死了!
8.
我止住了哭聲,把攝像頭原模原樣地裝了上去。
隔天下午,我戴著鴨舌帽去了手機城,找了一家位置最隱蔽的門店。
店里幾乎沒人,我問老板,有沒有我要的東西。
老板抬起頭,上下打量我一眼,有些不敢置信。
「有沒有?」我問。
老板點點頭去庫房翻了一陣子,把東西找了出來,我買了下來。
早冬的黃昏格外漫長,天地一片晦暗。
從手機城出來,我徑直往導師辦公室走去,希望他在那里。
到了辦公室門口,我原本平靜的心陡然狂跳,一想到導師那張臉我就冷汗直冒。
在強大的震懾力面前,我心生怯意,要不還是算了。
正要放棄時,辦公室里傳出聲音,
「誰在門口?」
終于,我硬著頭皮推開了門。
我把買來的東西握在背后,準備見機行事。
導師一看是我,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滿臉戲謔:
「還沒回家?」
我鼓足勇氣,走到導師的辦公桌前說:
「老師,能幫我看下實驗數據嗎?」
說話時,我牙根發顫,怕得整個人都在抖。
導師冷笑道:
「幫你看題目,怎麼,你想通了?」
我個子不高,手被桌面擋住,剛好在導師的視野盲區。
于是我抑制住恐懼,顫抖著,把手伸入了桌板背面。
「說話呀!」導師忽然吼道。
我嚇得往后退了幾步,怯弱地問:
「想通什麼?」
導師惱羞成怒,一把將我推了出來,門在我背后轟地關上。
這時我才發現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如同遭受完一次酷刑。
我神情恍惚地走出實驗樓,來到樓背后無人的小路,打開手機軟件。
空氣安靜了幾秒。
忽然,手機里清晰地傳出了導師說話的聲音。
9.
此后,我每天大半時間都在導師辦公室樓下的樹林監聽他。
可幾天過去,除了閑聊,其他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連預想中室友和導師的肉欲場面也沒聽到分毫。
而室友和導師的欺凌變本加厲,我每天活得膽戰心驚。
前幾天我的校園卡連續丟了兩次,昨天補辦后,今天又丟了。
下午我去補辦時,教務處的人說我補辦次數超限,要一個月后才能補辦。
沒有校園卡導致我開不了房門,晚上回到宿舍,我敲門讓室友開門。
室友在里面亮著燈,但她沒回應我。
我預感不妙,輕輕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見她就在我床附近走動,像在翻東西。
突然,門「砰」地從里面打開。
室友看著我偷聽的模樣,厭恨地白我一眼,爬上了自己的床。
我不敢質問她憑什麼翻我的東西?
只是僵在門口,疑懼地看著自己的床鋪。
感覺那里少里什麼東西,或者,多了什麼東西!
第二天,我如常去實驗室打卡,走到打卡機前我一怔,才發覺自己已經無法打卡。
想到這我倒吸一口涼氣,室友和導師正在布一個局,而且很快就要對我動手了。
如果幾天后我死了,那這些逃課記錄將成為我自殺的佐證。
而室友,估計從我的東西中搜集了更多這樣的證據!
家庭矛盾、性格冷僻、逃課、對抗導師……
最終,我會作為一個不堪重壓而自殺的研究生,被蓋棺定論。
原來他們一直在謀劃這個。
想到這,我面無人色,鬼魅般晃到了實驗樓背后的樹林哭了起來。
像只跌落泥潭的小蟲,毫無自救之力。
忽然我止住了哭聲,眼神亮起一絲希望。
也許,這一切肯定只是我的臆想呢,他們……他們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殺人吧!
這時,手機里的竊聽軟件傳出導師的聲音:
「別拖了,再拖她就退學了!」
10.
為了活下去,我開始跟蹤室友。
我知道,這種綠茶最心狠手辣,就算導師肯放過我,她也不會的。
我在宿舍樓外的樹林中等到下午,終于看見室友化著濃妝出來了。
她刷著手機,一路往學校外走去。
我戴著鴨舌帽跟在她后面。
到了校門口,她和一個高大的男人打招呼,親昵地挽上手。
看清男人的面孔后,我怔在了原地,目露驚恐,頓時不敢再跟了。
那個男人,正是那天的手機店老板!
難怪他當時那麼警惕,難怪那天之后,室友和導師迫不及待地要弄死我。
是他把我追查的事告訴了室友,室友和導師察覺我對此事的執著,怕我輕舉妄動,肯定想殺人滅口。
室友他們離開后,我在原地愣了很久。
第二天我沒再跟蹤室友,而是去了男人的手機店。
幾天跟蹤下來,我知道男人住在附近的公寓,幾乎每天都去酒吧,偶爾還會帶女生回家過夜。
今晚室友在宿舍直播,她不會去找男人,我背上商場買來的化妝品和假發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