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請求將狗食盆裝得滿滿的,并給狗添上水,還拜托民警別讓這條她養了多年的狗餓死。
與張舒紅的強勢不同,李艷秋只是解釋了一句:「自己只陪張舒紅雇保姆,其余一概不知道。」
對于「殺人」這件事,她避而不談。
審訊陷入了僵局。
沒辦法,警方立刻對張舒紅的家進行搜查。
打開張舒紅家的大門,房間很是陰暗,家具也很簡陋。
客廳隔壁的廚房,角落還有飛濺的血跡。
在廚房里,安靜地躺著一把菜刀,一把斧頭,以及一條尼龍繩。
不出意外,這些就是殺人兇器。
除此之外,警方還在后院的一塊磚頭下,發現了死者留下的貴重物品。
比如金項鏈、戒指、手鏈等,而這總共加起來還不到三萬塊錢。
據皮丹指認,這條手鏈正是她送給母親的禮物。
警方將這些證據直接甩在張舒紅的面前。
張舒紅這時才知道,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在隨后短短的幾個小時里,他給出了截然相反的四版口供。
張舒紅承認自己殺了三個人,甚至還不忘替妻子李艷秋辯解:
「這事我妻子不知道,都是我一個人干的,我殺她們就是為了和她們發生關系。」
但張舒紅真的只殺了三個人嗎?
隨著警方的逼問,張舒紅還爆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九)
「你一共殺了多少人?」
「記不清了,15 個吧。」
張舒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引起在場所有人的震驚。
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張舒紅將自己過去犯的所有罪孽都告訴了警察。
一字一句,都讓人心驚肉跳。
被定罪后,張舒紅嘗試以協議離婚的方式想要為李艷秋開脫。
雖然李艷秋并沒有參與殺人,但是她也沒有阻止張舒紅,不僅沒有阻止,還幫著他找殺人對象。
這怎麼能算無罪?
不過因為時間過久,他又都是拋尸江內,能夠確認尸體的只有 6 人。
最終,法院只認定張舒紅殺死 6 人。
2013 年 12 月 25 日,吉林省最高法院做出判決:對張舒紅、李艷秋判處死刑,執行槍決。
臨刑前 18 個小時,得知要被執行槍決,張舒紅并不沮喪,反而多了些釋懷的笑容。
「我作惡多端,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張舒紅監獄關押期間,沒有任何一個親人來探望他。
關押期間他多次因病住院,由于自身沒有積蓄,所有的看病錢都由看守所來出。
沒人給他交錢開病號房,但廚房依舊給他提供了特殊餐食。
曾有一次,他請求監獄管教陳懷增,幫忙聯系自己唯一留在吉林的姐姐給他寄點錢。
然而,等陳懷增撥過去后,發現「該號碼為空號」。
得知消息后,張舒紅搖搖頭,只說了句,「那就當她是死了吧。」
2013 年 12 月 26 日,在被押送去刑場的路上,張舒紅笑得很燦爛。
在上刑場前,他對押送他的刑警說了最后一句話:
「如果有來生,下輩子,我還想住看守所。」
(十)
從前文來看,張舒紅具有一定的反社會人格。
反社會人格有個很典型的特點:「歸因于外」,就是將自身的錯歸結于這個世界。
從張舒紅的視角來看,他因為「瘸腿」受著外界的嘲笑和歧視。
所以,他將所有的錯都歸咎于他人。
在和李穎鬧離婚的時候,他認為是李穎瞧不起他。
而在發現女兒對他態度轉變時,他認為是李穎給女兒洗腦。
張舒紅殺人,是他自以為是地認為世界拋棄了他。
但是,回顧張舒紅的過去,也不難發現,他的人生也是能「開掛」的。
張舒紅出生在一個「高知家庭」。
父母一個是大學教授,一個是中學老師,兄弟姐妹也都是高學歷且有錢的優秀人才。
可以說,這樣的家庭背景足以讓他過上不一樣的人生。
從文中可以看出,兄弟姐妹都是關心張舒紅的。
試想一下,如果大哥不關心他,能放下自己的尊嚴,做「借精生子」這樣的事?
在他店鋪倒閉以后,父母甘心讓他啃老,這一切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個瘸子。
更是因為他是「家人」。
除了優質的家庭背景,張舒紅還收獲了一段美好的愛情。
他和李穎相遇到結婚,最后開了家小店鋪。
本來,他和李穎打配合,是可以將店鋪經營得紅紅火火的。
雖然不能像兄弟姐妹一樣富裕,但是也能有「小康」級別的收入。
然而,這一切,都因為他內心的「虛榮」和「自傲」毀于一旦。
為了生孩子,求大哥讓妻子懷孕。
而在應承他的無理要求以后,他又將此事怪罪到他人身上。
張舒紅看不見別人對自己的付出,只認為是世道不公。
因此,殘疾和弱勢,絕不是他殺人的理由。
當生活中的小挫折彼此爭奪意義之時,大苦難永遠藏在找不到意義的深淵沉默里。
——周國平
資料來源:
[1]《吉林保姆殺手案》,紀錄片《人物紀》
[2]《吉林 3 名五旬女保姆相繼失蹤 警方稱已抓嫌疑人》,南海網新聞
[3]李玫瑾.黃勇變態殺人心理剖析.[J]湖北警官學院學報.2004,(01)
[4]李玫瑾,屈明.反社會人格引發的嚴重暴力犯罪——對張君犯罪心理的剖析[J].河南公安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02,(01):56-59.
[5]劉蒙.對弱勢群體犯罪現象的觀察與思考「J」.法制博覽,2016,(23):204+202-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