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是死刑。
3那兩天,整個刑偵隊里氣氛都很壓抑。
除了都在為小女孩惋惜之外,我們還要安撫她的家屬。
羅香蘭的父母在她失蹤當晚就已經趕回來了,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地尋找女兒。
但最后,卻只能得到最差的結果。
他們表現出來的呼天搶地,撕心裂肺,我們都能理解。
老徐甚至決定不告知家屬羅香蘭的遇害細節,比如強暴,分尸,烹煮,投喂等等。
就只說遇害,嫌疑人已歸案,遺體暫且下落不明。
可是村鎮之間哪有不透風的墻,在我們抓捕張振通當天,就有人把消息傳出去了。
我們只能盡快推進案件審理,盡快讓兇手伏法。
以命償命,或許并不足以讓遇害家屬泄憤。
但至少能讓別人知道,法律一定不會放過壞人。
為此,老徐不斷催促法醫那邊給鑒定結果。
只要出結果,加上張振通供述的證詞,以及手上的證據——
我們在豬圈、豬的胃里找到了足夠的尸體殘骸。
我們在他家里也找到了處理尸體的工具。
就足夠給張振通定罪了。
案件十分清晰。
所以我們都沒料到,事情居然還會有轉折。
負責鑒定的法醫,鐘醫生,親自把鑒定材料交到了老徐手上。
而老徐只看了一眼,就發出鬼叫聲:
「什麼鬼啊?」
我一聽,覺得不對勁,馬上跑了過去。
才剛走進老徐的辦公室,就看見他抬著頭,非常驚訝地反問鐘醫生:「這,她,她不是羅香蘭?」
鐘醫生點了點頭,說:「尸體碎塊污染得太嚴重了,尸檢結果沒那麼快出來,但你又一直催……所以,我們獲取了羅香蘭的體檢報告,通過初步的血型對比確定下來,這個死者,她確實不是羅香蘭。
」
老徐都懵了。
所以,我們發現的遺體,居然不是羅香蘭!
那麼,她是誰?
張振通主動供述的犯罪經過,又是怎麼回事?
4拿著報告,老徐闖進了看守所,把張振通給提了出來。
提到了訊問室。
不怎麼符合程序,所以我是時刻跟在他身旁,怕他沖動。
老徐先是心平氣和地問他:「你在證詞里面說,你是在村里路上碰到羅香蘭,然后再把她騙回家的?」
張振通點頭稱是。
「你知道她是羅香蘭?都是同村的,你認得她不?」
張振通又連忙說認得認得。
老徐徹底爆發了,他狠狠地把拳頭敲在桌子上,大吼:「去你媽的!胡說八道!你殺的根本就不是羅香蘭!」
張振通瞪大雙眼,表情呆滯。
仿佛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她,她就是羅香蘭啊!她就是啊!」
眼看老徐又要動粗,我連忙插嘴問道:「張振通!你是不是沒看清她的容貌??」
張振通皺起眉頭,表情更加迷茫了。
雖然他沒有直接回應,但我應該猜中了。
這就非常奇怪,他所描述的分尸、烹煮、投喂那些情節,都能與現場痕跡對得上號。
所以,有問題的,應該是誘拐強暴殺人這一段了?
因為如果他真做過這些事,那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羅香蘭?
這讓真相承載了太多可能性,而我更關心的是——
被害人如果不是羅香蘭,那她到底是誰?
我繼續追問:「你不是焚燒了她的衣服、書包嗎?你沒有檢查過她的姓名?」
張振通輕輕搖了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老徐還在繼續吼著問他:「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人真是你殺的嗎?還是你只負責處理尸體?快說!」
張振通被嚇得聲音都顫抖了,不斷說:「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我就是記錯了,太緊張了,我記錯她是不是羅香蘭,人就是我殺的……」
事到如今,他終于也接受了,那個人確實并不是羅香蘭。
「我,我真的以為她是羅香蘭,我不認得所有女孩兒,可是,可我真的以為她是……」
老徐差點又想動手去打他了,我把他拉住,繼續問張振通:
「那你回憶一下她的著裝!穿的是什麼上衣,什麼褲子?」
張振通頓了頓,才一邊回憶,一邊說:「上衣,上衣是短袖,粉色的……褲子,褲子是牛仔褲,藍色那種……」
我連忙記錄下來。
我覺得,張振通沒有撒謊,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處理的女孩是誰。
之所以用「處理」兩個字,是因為,根據這次的審問,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強暴殺害那個女孩。
但他一定參與了毀尸滅跡這件事。
這并不矛盾。
問題是,他會幫誰去做那樣的事?
答案,呼之欲出。
我把老徐從審問室拉出來,他還怪我礙手礙腳。
而當他冷靜下來后,他也立刻猜到了上面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的兒子?」
這正是我所懷疑的。
智障兒童不好控制,也許也會有暴力傾向。
「是啊,會不會小孩不愿跟他玩,他就失手把人家給打死了?然后他爹,就幫他擦屁股?」
「什麼小孩不愿意跟他玩?媽的,他那智障兒子都二十多歲了啊!」
「啊?」我才知道,原來并不是智障兒童。
而是一個可怕的,智障青年。
就是他打你,你只能跑。
因為他打死你,他還不用判死刑。
5回到刑偵隊里,老徐馬上布置了幾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