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大山支教,山里人熱情質樸。
直到某天深夜,一個小姑娘敲響了我的房門:
「老師!快跑!」
1
大山里沒有信號,剛來支教的第一天我和另一個女孩子跑了老遠給家里打了電話,扯著嗓子喊:
「沒事!你們放心!這里人對支教老師可好了。」
這是真的,上午到的時候,一堆人到村口迎接,開著三輪車的村長招呼著人把我們的行李放到車上,伸出手彎著腰:
「林老師,張老師。村里為你們準備了飯菜,看看你們喜不喜歡。」
山里很窮,村里有且僅有兩輛電動三輪車,一輛放著我和張老師的行李,一輛載著我和張老師。村里人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和我們聊著天:
「老師,你們是哪兒來的啊?」
小張老師名字叫張云,A 市人,和我一個城市,一個學校的,此次也是約好一起過來的。
聊了幾句后,從人群邊突然擠過來一個大嬸,大嬸手里還牽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是補丁,頭發枯黃干燥,但是整個人很干凈。
「老師,你們哪個學校的啊?」
「A 師大的。」
那個嬸子的臉色陡然變了一下,旁邊有個大叔把那嬸子擠開,順著我和張云的話夸了一句:
「哎呦呦,一聽就是個好學校。」
我從口袋里摸出了幾塊巧克力遞給了那個小姑娘,天熱,巧克力都化了,黏糊糊的。
「拿去吃吧。」
那小姑娘看了剛剛那個嬸子一眼,見那嬸子點點頭才接過巧克力:
「謝謝姐姐。」
伸出來接糖的手很瘦,手背上還有深深淺淺的傷疤,見我多看了幾眼,小姑娘立即把手縮到了背后。
一旁有村民搭話:
「大丫,你下次在家幫你奶奶燒火做飯的時候小心點,看看,手都傷了。」
「哎。」
我和張云剛打完電話回住的地方就看見了村長,身后還跟著幾個小伙子,手里提著熱水瓶抱著被子。
「林老師,張老師,我們這里晚上睡覺冷,估計你們沒帶厚被子,過來給你們送兩床。放心,干凈著呢。」
我和張云道了謝,接過了被子,進屋的時候村長跟了上來,我讓張云把被子抱了進去,站在門口和村長聊了幾句:
「村長放心,我和張老師一定會好好對這里的學生的。」
「林老師壓力也不要太大。」
和村長聊了兩句,見村長還是不走,我忍了忍,問了句:
「村長還有什麼事嗎?」
「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缺的。」
「謝謝村長了,暫時沒有什麼了。」
村長帶幾個青壯年走的時候我迷迷糊糊聽到其中一個青年嘀咕著說了一句:
「漂亮著呢。」
我回頭,看到村長打了一下那個青年的肩膀:
「廢話,人家畢竟是大城市的姑娘。」
2
村長送過來的那兩床被子我和張云都沒蓋。
帶來的行李足夠多,被子毯子都帶了。
晚間洗澡的時候我和張云燒了很多熱水,在房間里擦洗。
房間里的燈是那種昏黃的。房間里除了兩張床、兩張桌子、一個木頭柜子外再沒有其他東西,張云累了一天,早就睡了過去,我在來之前下了一堆小說。
小說剛看兩章,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動靜。
像是狼嚎,更像是那種鬼片里的裝神弄鬼。
仔細去聽,那些聲音又消失不見。
我捏了捏眉心,放下了手機。
估計是今天舟車勞頓,再加上這個環境讓我一下子就腦補過度了。
捻了捻背角,窗戶玻璃發出了啪嗒一聲,像是小石子打在上面的聲音。
聲音不大,但在此時,格外刺耳。
我的床靠近窗戶,張云的靠近門口。
擊打窗戶的聲音一聲一聲地響,我縮在被子里不敢動,張云被這個聲音驚醒了。
抖著聲音問我:
「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
聲音還在持續,我和張云壯著膽子開了燈,大著膽子拉開了窗簾,看到了一張臉。
蒼白灰敗。
我尖叫一聲跌下了床,張云一邊抖一邊把我扶了起來。
那張臉見我們打開了窗簾,抬起頭敲了敲窗戶,然后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張臉離開了。
我拿出了放在行李箱里的手電筒,問張云:
「要不要出去看看?」「不……不了吧。萬一那個東西就在門口怎麼辦?」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它」走遠了。
讓張云好好待在房間里,我打開了手電筒推開了外間的房門。
剛打開就看到了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站在不遠處,我把手電筒往那邊照了一下,那人影顯而易見地慌亂了一下。
此時,我也看清了那道人影。
「村長?」
3
「哎,是我。你們帶隊老師來了。」
出來支教的時候學校的確安排了帶隊老師,結果從縣城過來的時候,帶隊老師有點事就讓我們先過來了。
張云聽到聲音也披上衣服出來了,只見村長帶著一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背著大包小包的,身后還跟著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孩子。
那中年人我和張云都認識,王老師,之前在縣城還打過招呼。
「小林,小張,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楊宇。」
來的時候的確還有一個楊宇,但是楊宇出發的地方與我和張云不一樣,所以也沒有一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