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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朋友可能不是人。
不是我危言聳聽,我早就感覺她不對勁了。
她不喜歡吃飯、也沒見過她喝水、更沒見過她上廁所。
她只喝一種東西,就是動物的血!
這事,是我不小心撞見的。
先聽我從頭說。
我呢,我不是什麼好人,壞事做盡,進了好幾次監獄,出來后一直在縣城晃蕩。
有一次,我在 KTV 得罪了一個大佬。
那人挺著一個大肚子,紋身都爬到了臉上,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男人在娛樂場所的矛盾無非就是:逞強好勝、爭女人。
那個女人實在太漂亮了,漂亮到讓我魂魄出竅。
她本來陪我在小包房里面唱歌,唱著唱著,大肚子男人就進來了,指名道姓的要點她做陪唱。
我礙于面子,就和他發生了沖突。
很快,大肚子男人把他的兄弟們都叫了過來,一個個兇神惡煞要吃人的樣子,我本想退縮了,可是那個女人挽著我的手臂,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驚呆的話。
「這是我的男朋友。」
這話說出來,連我都不信,這是這些陪唱們在雙方沖突的時候,慣用的伎倆而已。
我當時有些懵,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選擇明顯弱勢的我。
大肚子男人也沒那麼好騙,把 KTV 都經理折騰了過來,那個漂亮到極致的女人當著所有人,再次說了一句讓所有人啞口無言的話。
「我今天不是來工作的,我是和男朋友來消費的,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事后,她被 KTV 辭掉了,真的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后來一直好奇她看上了我那一點,我人丑、沒錢、人品差,也不知道她到底圖個什麼。
2
而我和大肚子男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經過打聽,大肚子男人是本市最有名的開發商的手下,霸占貨運、街頭火拼、壟斷經營的事他可沒少干。
得罪了這樣一個黑道大佬,我時刻都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可我等來的卻是不同的結局。
我家住在縣城邊上,開發商正在拆遷我家那片區域,我爸就是釘子中的釘子戶,他死活不搬。
開發商跟我爸媽談了好幾個月都沒結果,后來就讓大肚子男人找上了我。
大肚子男人說幫他把我家拆了,我倆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
這事,我當然同意了。
要不然,我的外號不是白叫的了,認識我的人都喊我雜毛,意思就是:我這個人太壞了,連親爹媽都坑,更深層的意思可能罵我是雜種。
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怎麼叫我。
我知道,就算拆遷了,爸媽也不可能把錢給我,至少他們活著的時候不會給我拆遷款。
雖然我是家里的獨子,但這些年辦過的事肯定讓他們寒心了。
那天,我眼巴巴的看著那個大肚子男人從手包里掏出一萬塊錢,說是預付款,等事辦成了再加一萬,如果拿了錢不辦事,就招呼道上的兄弟好好招呼我,還說弄死我比捏死一只螞蟻......
我想都不想就把錢奪過來了,拍胸脯給他做了保證,畢竟這事一點都不難。
我們還擬定了計劃,打算把我爸媽騙出去,目的就是想在家里沒人的時候強拆了我家。
反正爸媽被我騙過很多次,也不差這一次。
有了大肚子男人的一萬塊錢,當夜,我招呼了幾個狐朋狗友,去城里吃了一頓大餐,KTV、足療、洗浴中心,玩了個遍。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朋友們都散了,我路過一個石橋的時候,讓我撞見了那一幕。
這個石橋常年干枯,河道已變成了路。
是一條通往村子的偏僻近路。
就是在這個石橋下。
我女朋友滿嘴鮮血,正仰著頭,拽著一只雞,舉過了頭頂。
雞早就沒氣了,脖子被破開一個大洞,她舉著雞正往嘴里灌血!
身上還戴了一個殺豬才用的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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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以前看恐怖電影,主角撞見鬼的時候會瘋狂大叫。
經歷了那樣詭異的場面,我才知道,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根本叫不出來,不是不想叫出來,而是努力想喊卻喊不出來,只能讓嘴巴長的越來越大。
然后意識會漸漸模糊,我被嚇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躺了半天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女朋友就坐著床邊。
這時候是大白天,恐懼莫名其妙的一掃而光,剩下的只是好奇。
她正看著我,她的臉和以前一樣,特別美,美的不輸明星,不可方物。
她看我的眼神也很溫柔,可我就是感覺那里有點不對勁。
我說:「怎麼回事?」
她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小時候就經常夢游,昨天晚上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你暈在石橋下面,老公,你沒事吧?你嚇到我了。」
她一臉委屈,睫毛忽閃著像兩把刷子。
我說:「你不知道?」
她說:「我真不知道,我可能又夢游了。」
我說:「夢游?」
她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老公,我是不是病了?」
她在撒謊!
要是以她的角度去思考。
她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暈在石橋下面?
她怎麼不問為什麼當時她會滿嘴雞血?
她只是在向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