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說:“小周沒有說錯,但兇手不是尾隨死者進入房間的,他早就藏在了房間里。”
這一次,不僅嚴寒梅無法贊同,就連一向將信將疑的武海峰也懵了:“國隊,你是如何判斷房間里存在第三人,而且這個人早于死者之前,就已經躲在房間的呢?”
老國指了指床肚:“他是藏在床下的。”
老國的話,無異于在沸油里倒上一杯涼水,現場的所有人都驚愕地睜圓了眼。
老國指著地板和床肚,反問道:“武隊,嚴所,地板和床肚都有拖把拖過的痕跡,你們說說看,兇手拖擦地板,是為了擦掉他留下的血足印,可是他為什麼要將拖把伸進床肚,將床下也擦了一遍呢?”
“這——”嚴寒梅無法回答,她開始相信老國的判斷,“難道,兇手果真是提前就藏在床下的嗎?”
武海峰對站在門口的向陽和痕檢員說:“你們進來一下,把床挪到一邊,小心一點,不要破壞床下的痕跡。”
向陽和痕檢員抬著床,將其挪到了衛生間門口,床下的地面暴露在眾人的眼前。一名技術員拿來勘察燈,地板在強光的側面照射下,眾人這才驚愕地發現,雖然床下靠邊的地方有拖把拖擦過的痕跡,但床下的中心位置,薄薄的灰塵上,卻出現了大面積的擦痕,雖然一時還無法判斷,被破壞的灰塵就是人體蹭掉的,但卻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
技術員拿著勘察燈,在被蹭去了灰塵的邊緣來回照射,過了不一會,他喊道:“大家快看,這里有一個手掌壓過的灰塵印記。
另一名技術員趕緊拿過相機,調整好角度,接連拍了好幾張,一名技術員想提取指紋掌紋,忙了好一會,卻是無功而返:“武隊,嫌疑人是帶著手套的。
”
嚴寒梅是個心直口快的女人,一貫強勢的她有些兒大男子主義,很難容下不同觀點,但她有一個好處,誰要是能用證據說服她,她是真心地服誰:“國隊,上次你通過足跡和血跡,追蹤到分尸案的嫌疑人吳曉畏,我還有些兒懷疑是你運氣好,但今天我算真正服了你,你分析一下看看,案發當時的情形究竟是怎樣的?還有,田靜柔的明星發型,又是怎麼回事呢?”
“是啊,當時的案發現場究竟是怎樣的?”向陽一直十分崇拜老國,但這種崇拜主要來源于警校里同學老師間的口口相傳,這一次,他算是親眼所見。
老國醞釀了片刻,終于說:“昨天晚上,陸法醫和樂樂一直在露臺上觀看田女士直播,大概在晚上十點半,他們回到了房間,我聽陸法醫說,田女士說她十分困倦,而且今天要趕回江濱,所以直播提前結束了。結束直播之后,根據田女士剛才的描述,她在衛生間里沖了把澡,也洗了頭,之后吹干了頭發就上床了。應該就在洗澡的當口,兇手潛入了她的房間,并且藏匿在她的床下,否則兇手只能在她吃飯的時候,才有機會藏到床底下,那會才六七點鐘,所以我認為,更大的可能是在田女士洗澡的時候藏到她床下的,此時的時間大約是夜間十一點左右。至于兇手為什麼潛入她房間?過會我再詳細分析。根據田女士剛才的敘述,上了床之后不久,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此時約為夜間十一點半左右……”
嚴寒梅忍不住問:“國隊,兇手就這麼一直藏在田女士的床下嗎?他是不是也想性侵?”
老國搖了搖頭,接著說:“在之后的一個小時內,雖然田女士已經沉睡,或許走道外經常有人走動,或許是聽到隔壁的小周還沒有入睡,又或許他害怕田女士沒有睡熟,藏匿在床下的兇手一直沒有動作。時間來到零點三十分左右,躲在床下的兇手突然看到一個黑影翻上了露臺,接著從窗子伸進手,拉開通往露臺這扇小門上的插銷。大家一定知道了,翻上露臺的人就是死者殷大元。他進了房間,拿出帶來的雙刃匕首慢慢靠近田女士,見田女士睡得很沉,他將刀放在一邊,很快脫光了自己的鞋子和衣服……”
4-5 老國的現場推理(2)
二樓房間內,老國繼續還原案發現場。
武海峰問:“國隊,你有把握認為,刀子是死者殷大元帶來的嗎?”
老國點了點頭:“首先可以肯定,刀子不是田靜柔女士的,剛才我們給她看過,她說從未見過,她從江濱過來要乘坐高鐵,帶著刀子是過不了安檢的。”
武海峰又說:“憑我多年的辦案經驗,我也相信她不會隨身帶著刀子,但我有個疑問,刀子為什麼不會是藏在床肚下的兇手帶來的呢?”
老國說:“目前看,殷大元潛入田靜柔房間的動機是性侵,他帶著刀子是害怕田女士醒了之后呼救,脅迫田女士就范,甚至在不得已之下殺人滅口,而躲在床肚下的兇手,他的動機不一樣,他不是為了殺人,也不是持刀逼迫田女士就范。”
嚴寒梅問:“那,兇手藏在床下的動機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