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剛見向陽的話說了一半留著一半,有些不耐煩:“有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向陽終于說:“我想說,之前兩起分尸案的性質太惡劣了,我們查了兩年還是毫無頭緒,現在又冒出來一起,未來會不會有第四起第五起,誰也不敢保證。我想,國強同志正好就在島上,我們是不是請他過來,讓他提供點偵破思路?”
一直沒有出聲的所長嚴寒梅說:“向陽,你說的這個國強,我不否認他有能力,但我還是提醒你,警察的保密條例當初你一定掛科了,是嗎?就算需要求助外援,咱們山北省有的是刑偵專家,要找我們也得找他們,而不是隨便拉一個外省的刑警過來。”
向陽不服,他說:“嚴所,咱們不是沒有找過市局和省廳,也陸續來過了幾撥專家,但這個案子的難度確實很大,而且之前的兩起案子,推測的發案時段都是狂風暴雨之夜,島上有限的十幾個攝像頭拍攝的畫面都是一片模糊,國強是老刑偵,之前分析推理的傳統手段他都得心應手,所以,在偵破線索嚴重匱乏的前提下,或許他能給我們提供不一樣的偵破思路。”
嚴寒梅還想反駁,邵剛沖她擺了擺手:“這個問題以后再說,接下來再談談今天的案子,看能不能從這起分尸案上打開突破口,將這個鱷魚一舉拿下。”
邵剛之所以留了點余地,一是因為這幾起案子影響太大,市里縣里的領導也都十分關注,他有點兒病急亂投醫,但他又認為,國強只是名游客,在島上住不了幾天,就算請教他,也不會有關鍵性的突破。
一對情侶離開了懸棺島,臨海閣客棧空下了一間客房,白帆詢問老國是不是搬過去,但老國來了犟脾氣,他和深夜出現在窗外的“女鬼”較上了勁,決定繼續住在現在的客房里。
或許老國一家實在太累了,這一夜很平靜,女鬼沒有再來騷擾他們。
早餐的時候,樂樂交到了他上島后的第一個朋友——店里的一只大黑貓。
這只大黑貓通體漆黑,沒有一點兒雜色,眼睛賊亮,優哉游哉地豎著粗壯的尾巴,在餐廳里閑庭信步。
樂樂見了,對老國說:“爸爸,你知道這只大黑貓為什麼豎著尾巴嗎?”
老國對人的行為心理了解頗多,對寵物卻并不知道,猜測說:“這只大黑貓肯定是店里的,它陌生人見得多,膽子就大了,才敢這麼慢慢騰騰地轉悠。”
“爸爸,你說對了一半,姍姐姐也有一只貓,她告訴我說,貓的尾巴像根小旗桿,直直地豎著,而且不緊不慢地走來走去,就是想告訴別人,它是這里的主人。就像老師背著手,在我們面前轉來轉去是一樣的。”
見大黑貓走到了身邊,樂樂“喵喵”的喚了幾聲,黑貓的尾巴晃了晃,尾梢彎曲成了鉤子,樂樂輕輕蹲下身子,手指在大黑貓的下頜上撓了幾下,黑貓挺乖巧,側過腦袋,在樂樂的胳膊上蹭來蹭去,樂樂又在它的身上輕輕擼了幾下,便將它抱到了懷里。
老板白帆走了進來,見樂樂抱著貓,便說:“樂樂,這只貓名叫大黑,平時除了我,它誰也不讓抱,它為什麼聽你的話啊?”
樂樂挺得意:“剛才我喚了它幾聲,它的尾梢彎成了鉤子,說明它有興趣跟我玩,貓最喜歡人撓它的下頜,我撓了幾下,它感覺我是它的朋友,就用眼角在我的身上蹭,想把氣味留在我身上,這是想和我做朋友的意思,我就把它抱起來了。
”
陸依婷解釋說:“樂樂的姐姐養貓,這些都是姐姐教他的。”
樂樂接話說:“白帆姐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大黑交朋友嗎?”
“你喜歡它唄。”白帆的聲音嗲嗲的,有些做作。
“白帆姐姐,你只猜對了一半。”
“那,你還有什麼其他原因呢?”白帆很好奇。
樂樂靠在白帆的耳邊,壓低聲音說:“我要讓大黑替我捉鬼?”
“讓大黑捉鬼?”白帆沒有明白。
“姍姐姐說,鬼最怕貓,而且最怕黑貓,我還看過一部電影,那上面就有一個鬼,遇到了貓,嚇得一溜煙就跑了。”
白帆笑了起來:“這個主意好,所以你想讓我把大黑借給你,是嗎?”
“白姐姐,我就是這麼想的,晚上我要把大黑留在房間里,讓它和爸爸一起捉鬼……”
正在此時,陸依婷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周薇打來的視頻電話,她上滑了接聽鍵,周薇燦爛的臉龐出現在屏幕上:“陸姐,你們在干嘛呢?”
陸依婷說:“薇薇,我們剛吃完早餐,坐在餐廳里聊天呢,你是想樂樂了嗎?”
“陸姐和師傅一樣,最了解我了……”周薇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有些兒興奮,“陸姐,你知道嗎,樂樂成網紅了。”
“他成網紅了?”陸依婷不解。
“陸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昨天下午,樂樂是不是在海邊發現了尸體?”
“是啊,他當時跟一位網紅歌手在海邊直播,聞到了臭味,就順著味道找過去,后來一挖,就挖出了尸體。”陸依婷把當時的情形向周薇作了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