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照想了想說:“老國,要麼咱們把DNA鑒定報告給他看看,向他曉以厲害關系,讓他主動配合我們。”
老國搖了搖頭:“他這種人才不會關心咱們的案子,對他來說,拒不承認、全身而退才是最好的結局!”
“那咱們怎樣才能撬開他的嘴呢?”張照猶豫了片刻,又說,“要麼憑我跟他有些兒交情的份上,我去做做他工作,只要他承認了,我們私下給他一個治安處罰,不通報他的單位和家人,你們看這樣行嗎?”
老國依舊搖著頭:“我看很難,他不會給我們留下案底的。這樣吧,我們找桑拿小姐過來辨認一下,再找當時的收銀員和桑拿老板娘,幾方面的證據齊全了,不怕他咬死不交代。”
“哈哈,這多麻煩。”支昕笑了起來,“國顧問,張局,你們看我的。”
支昕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法醫鑒定報告,推開問訊室的門走了進去。
在鐘樓區,作為刑警大隊長,支昕算得上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嚴樹之前與他接觸過兩三次,相互熟悉,只是沒有交情。
見支昕走了進來,嚴樹站起身剛想打招呼,支昕卻虎著臉,把鑒定報告往他面前的桌上一摔:“嚴樹,我不想跟你兜圈子,這是份DNA鑒定報告,鑒定物是你的頭發毛囊,用于比對的另一份樣本是從一只使用過的安全套中提取到的精液……”
嚴樹對警方的物證鑒定報告并不陌生,見支昕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心里不禁一驚,他疑惑地拿起報告,匆匆翻了一遍后面色大變,忙問支昕:“支哥,這是怎麼回事?”
支昕依然冷著臉:“嚴樹,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賣淫嫖娼這事歸治安大隊管,既然我們把你喊到刑警大隊,這案子的性質是什麼,你應該清楚。
”
“刑案?”嚴樹雖然清楚自己沒有犯過案,但還是心虛,趕緊又問,“支哥,你們的意思是,我犯了刑事案件?”
“有個桑拿小姐將你告了,說你強奸了她!”
小李明白了支昕的意圖,附和道:“強奸日期就是我們剛才說的10月7日晚。”
“說實話,我不相信嚴法官你能做出強奸這種事情來。”支昕拿過鑒定報告,在手里翻了翻,盯著嚴樹道,“違背小姐的意愿強行發生性關系,就算最后在桑拿收銀臺付了錢,這案子要是到了你手上,你會不會判當事人強奸罪成立?”
嚴樹當然明白,只要違背婦女的意愿,與對方是否是坐臺小姐、與是否付了錢并沒有必然關系,只要小姐報警,事實一經認定,強奸罪就會成立。退一步講,就算不成立,只要這種臟案沾到自己身上,自己就是有一百張嘴,也永遠無法解釋清楚。
看到眼前的DNA已經比對出來,嚴樹的汗刷地流了下來,他稍作猶豫,立即叫道:“支哥,你們千萬不要冤枉我啊?”
“我冤枉你什麼了,又不是我告你?”支昕依舊板著面孔。
“我只是花錢找樂子,她當時絕對沒有反抗啊!”嚴樹抹了把腦門上的汗,“你知道,她只要稍有不情愿,我立即就會換個小姐,我好歹也受過高等教育,學的又是法律專業,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嘛!”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嫖娼、不是強奸了?”支昕心里偷偷地樂著,面孔卻依然冰冷。
“我承認,我就是嫖娼,你們找到的那筆付款記錄就是最好的證明。”嚴樹說完,忽然站起身,他來到支昕面前,雙腿一軟,似乎要下跪,支昕連忙扶住了他。
“老嚴,你這是干啥呢?”支昕取到了口供,態度緩和下來。
“支哥,你一定要查仔細,還我清白啊?”
支昕趕緊把嚴樹拽到旁邊的椅子上:“你這是何苦呢,要是早承認嫖娼不就沒事了嘛!”
此時的問訊室外,金海灘桑拿會所的老板娘和一名十八九歲的坐臺女被幾個偵察員帶了過來,張照指了指兩個女人,問偵察員:“她們承認嚴樹嫖娼的事實了?”
“都承認了。”一名偵察員指著打扮妖艷的女孩說,“嚴樹見她年輕,每次過來都會點她,所以他們很熟。”
不一會,張照又找來七八名身著便裝的偵察員和技術員,和嚴樹一起站在單向玻璃后,坐臺的小姐和老板娘隔著玻璃,一眼就認出:曾經多次到桑拿里找小姐的,正是嚴樹!
做完嚴樹和桑拿老板娘及坐臺小姐的筆錄,外圍調查的偵察員已經找來了肯德基門口及附近商家的監控視頻。
白夢夢和刁鵬飛的案子正齊頭并進,拋尸的嫌疑人林金鎖和吳巖已成甕中之鱉,張照心情極好,他將老國領進局長室,泡了壺普洱,和老國品著茶聊著案子,只等一行圖偵員從監控視頻中追蹤到嫌疑人胖子的行蹤,他就可以安排人手將其緝拿歸案了。
然而追蹤“胖子”行蹤的工作并不順利,過了一個多小時,仍不見圖偵員向他匯報,張照急了起來,領著老國來到了技術室。
在一旁指揮的支昕趕緊迎上前,他匯報道:“張局,國顧問,這個胖子的行蹤雖然被我們發現了,但監控有盲區,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