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盡管兇手逃離現場時摳走了彈頭,還撿走了彈殼,但我認為,其使用的槍支八成是54式手槍。”
國強又在室內轉了幾圈,他忽然發現,水池里泡著兩副碗筷,他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于是說:“我覺得這兩副碗筷就是兇手使用過的,兇手既然知道撿走彈殼和彈頭,肯定不會把自己的指紋留在碗上,所以他們將自己使用過的碗筷扔進了水池里,讓我們無法提取指紋。”
“國隊,碗筷扔在水池里,這不是很正常嗎?”江漢刑警大隊長大孫說,“許多飯店和家庭主婦都有這個習慣,他們會等有空了再洗,怎麼能說這是兇手扔在里面的呢?”
國強指了指飯店上的四個菜碗道:“我是將那幾個空菜碗和水池里的碗筷綜合起來分析的。”
展飛腦瓜挺靈活,他立即道:“國隊,我明白了,那個桌上只有四個用過的空菜碗,卻沒有飯碗和筷子,所以你認為,兇手來到這家飯店,點了四個菜,吃完飯后,因某種原因與老板發生了沖突,于是槍殺了老板,是嗎?”
國強點了點頭,向展飛投來贊賞的目光:“是我,所以我初步分析為,這是一起因價格分歧而導致的兇殺案。”
國強見大孫和老錢依然不解,又說:“兇手只碰過那兩個飯碗,而那四個菜盤子他們卻沒有碰過,所以他們沒有必要將它們也扔到水池里。如果是老板收拾桌子,他一定會將那四個菜碗和兩個飯碗摞在一起,全都拿進水池里。我有理由認為,水池里的那兩副碗筷,就是兇手使用過的。
”
國強的分析,讓大孫和老錢十分驚訝。這兩天,他們已經第三次來到現場,但對這個細節,他們卻一直沒有發現。
老錢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說:“國隊,我相信你的判斷,但咱們不能光靠推理,得有確鑿的證據才能并案啊!”
“我認為本案的兇手為王大闖和三狗子的概率為六成。”國強四下里看了看,又說,“我相信,他們肯定在屋里留下了指紋,只有指紋比對上了,我們才能百分之百確認。”
大孫為難起來:“這起槍殺案十分重大,案發后我們立即調集了所有的痕檢人員,現場能提取的指紋都提取過了,可是一直沒有發現可疑的指紋,而且兇手十分狡猾,許多他們可能接觸到的地方,全都用抹布擦拭過了。”
國強緊鎖著眉頭,他想了一會忽然說:“如果你們是那兩個逃犯,他們日夜兼程,饑一頓飽一頓,全身十分困乏,你們會做什麼?”
展飛突然興奮起來,他說:“我懂了,他們肯定會喝酒。”
國強指著墻角的一堆酒瓶道:“他們應該喝了酒,既然他們將碗筷扔進了水池,酒瓶難道他們不會扔在這里?”
“對啊!我們怎麼沒有想到呢!”大孫撓著腦袋,“國隊,但那兒有上百個酒瓶,那上面的指紋這麼多,咱們提取加比對,沒有半個月怕是下不來啊!”
國強說:“你們是當地人,一定知道哪種酒最貴,你就挑最貴的那種酒的瓶子先提取和比對,我認為那上面肯定有兇手留下的指紋。”
“他們真會喝最好的酒嗎?”老錢不太敢相信。
國強說:“你瞧,他們吃了四個菜,根據盤子里殘留的菜品和桌上吐出來的骨頭,可以判斷出,一盤是白菜燒牛肉,一個是紅燒魚,還有一個是土豆燒雞,還有一盤是燒豆腐,他們把小飯店里值錢的肉食全點了,說明他們不缺錢,就算缺錢,他們殺了人也不用付錢,所以他們沒有理由拿瓶孬酒來喝。
”
國強說完,又往吧臺上存放的白酒看了一會,指著其中的一瓶說:“我看,應該就是這種三塊的,那種一塊多和兩塊來錢的,他們肯定不會喝。”
吳麗瑩最信任國強,她說:“我看國隊分析得完全合理,接下來你們只要提取最外層的幾個最貴的酒瓶子,定能在上面找出指紋,然后我再讓支隊把滅門案中采集到指紋傳過來,咱們一比對,就知道這個案子是不是王大闖和三狗子犯下的了。”
自發案后,一直感到無從下手的大孫和老錢聽國強這麼一分析,思路逐漸清晰起來。
出了門后,幾人正準備上車,國強卻忽然停了下來,他問隊長大孫:“孫隊,你覺得兇手是通過什麼方式來到咱們江漢的?”
大孫指著門前的馬路說:“這一點我們之前分析過,這條國道上每天都有二十多趟途徑咱們江漢的長途客車。據死者的妻子反映,當晚她約九點半離開了飯店,之后約十一點半,見丈夫還沒回家,就找了回來,便發現了丈夫的尸體,我們判斷,死者被害時間為夜間十時至十一時之間。”
展飛想了想說:“你們分析的發案跨度太長了,我覺得應該在十點半至十一點十分左右。”
吳麗瑩不解道:“小展,說說你的看法。”
展飛道:“我們假定死者妻子走了后二十分鐘左右,兇手來到了飯店,死者燒了四個菜,第一個菜燒好應該要十分鐘左右,此時兇手開始吃飯喝酒,到他們喝完酒吃完飯,應該在一個小時左右,這之后他們還發生了一些糾紛,在殺人后,他們又在室內擦拭了指紋和收撿碗筷,又會花上十分鐘左右,我就是靠這幾點推定出案發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