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強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就要和小雅告別。
小雅的眼神忽然變得恍惚起來,她依依不舍地道:“小強,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咱們分開了,永遠見不著了。”
“怎麼會呢,咱倆不是處得挺好的嘛!”國強說。
小雅的目光漸漸黯淡下來,見國強正準備打開房門,她一閃身堵在了門口,又轉身撲到國強懷里,緊緊地抱著國強。
國強也緊緊地抱住小雅,在她耳邊道:“小雅,你胡思亂想啥呢,調查完了,咱們今晚一起出去吃飯,東頭有一家的老鹵面非常好吃,咱們一起過去。”
抱著小雅僅僅幾秒后,國強就松了開來,門外的周前又在催他了。
昨天夜里,小雅夢見國強在抓捕連環殺手時,被對方一刀割斷了脖頸,鮮血四濺中,小雅驚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現在,這一幕血色的場景還深深印在她腦海里,讓小雅的眼中一直籠罩著陰霾,揮之不去。
國強推開門時,小雅眼中忽然流下淚來,她又叮囑道:“小強,千萬要小心,要是情況不對,你趕緊往后撤,我絕不會說你膽小懦弱,我只要你好好的。”
“小雅,放心吧。”國強看著小雅的雙眼,嘴角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臉上做出些許微笑的表情。
國強和周前走到院子中的一輛警用偏三輪摩托車旁,小雅又追了上來,她在腰間摸了一會,掏出一把手槍往國強手里塞:“這槍你帶上吧,帶上我就放心了!”
“小雅,我這有槍,你放心吧,況且槍械是不能亂借的,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周前笑道,“我們僅僅是去走訪幾個模樣和嫌疑人相似的人,又不是抓兇手,不會有事的,要是真有事,不管怎麼說,我也不能讓小國往前沖,是不?”周前拍了拍腰間的槍套,擰開摩托車上的鑰匙,狠踩幾腳,摩托車便突突地響了起來。
見摩托車絕塵而去,舒小雅的心依然慌慌地亂跳。她知道,國強還是個大孩子,體質又瘦弱,在加入警隊后,原本應該進行三個月的封閉集訓,卻因為眼下這起連環奸殺大案,一直沒有機會進行體能訓練。萬一碰上了心狠手辣的兇手,他豈是對方的對手?
【第四十一章 原來是他(2)】
舒小雅坐在國強的桌前,心神不定中,她又想到昨天夜里那個鮮血四濺的噩夢。
小雅從來不信夢,但這一次,她卻一直在心里糾結。她聽人說,夢可以預見未來,夢里的場景會在生活中呈現;但有人卻說,夢是反意,夢里的一切和現實生活正好相反。說不定,國強這次出去真把兇手抓回來!可是,萬一他遇上了心狠手辣的兇手,那……小雅不敢再往下想了。
一陣胡思亂想后,舒小雅忽然有了新的發現。
小雅的外婆家就住在平安縣,她每年中秋和春節都要跟父母一起去外婆家拜年,因此她聽懂那里的方言。
小雅隱隱感到,之前她和王久堂接觸時,王久堂雖然操著一口流利的江濱方言,但似乎透著平安口音……
想到這,舒小雅心頭猛地一抽。
如果王久堂的老家在平安縣,或者之前在平安縣服過役,他在當地肯定有很多熟人。之前的會上,國強一直認為,去年10月3日發生在平安縣的那起奸殺案,是12.21連環案兇手做下的第一起案子。但所有人都不明白,往返100公里,兇手騎著自行車能做到嗎?國強分析認為,兇手是在車站盯上了受害人,一路尾隨來到了平安,雖然這樣的推理有其合理性,但國強卻拿不出任何依據,因此被暫時擱下了。
現在看來,如果王久堂果真在平安縣有親屬和熟人,那麼他在探親或訪友中偶遇受害人不是沒有可能。憑王久堂的長相和談吐,他在長途車上盯上了受害人,并在下車后借口送其回家、將其騙至河邊殺害和奸污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奸污”,舒小雅又搖了搖頭。自己之前的調查和不久前黃德能及王梅的調查,完全可以證實,王久堂確實患有性功能障礙……他怎麼會是兇手呢?
難道,他與莊大美結婚,直至生下了三個孩子后才患了病?既然有病,他為什麼和下屬岳曉麗暗生情愫,還要上床呢?盡管最終好事難成,可他心里畢竟在想著這事啊!
舒小雅坐在國強的桌前,呆呆地看著鉛云密布的天空,她心亂如麻:要是國強在身邊就好了,他一定能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
舒小雅比國強大兩歲,在警校學的都是擒拿格斗和法律、刑偵、痕跡勘察等基礎知識,對男女之事,她還是一張白紙。
舒小雅依然在胡思亂想:據說太監閹割后,就是再漂亮的妃子宮女,他也絲毫提不起興趣。但患上性功能障礙的男人和太監會是一樣的嗎?要是對女人沒了興趣,他為什麼經常言語調戲,又怎麼會和岳曉麗上床?
想到這些,舒小雅的臉微微有些發燙。她覺得自己總在“性功能障礙”、“上床”等字眼上兜著圈,似乎快得了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