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老公的撲騰聲和床板的嘎吱聲已經驚動了地獄里的另外四個女人,她們都呆在床邊,驚慌地捂著嘴,不知如何是好。或許,她們是在觀望,如果最終老公被勒死,她們可以跟隨教授一起逃出地獄,如果老公占了上風,她們不必為教授陪葬!再或者,殺人這種事,是她們從未想過、更不敢干的。
“幫——我——”老公的腦門上青筋如蚯蚓一般凸起,他的聲音嘶啞,口中剛喊出兩個音節,余話就被卡在了喉嚨里,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已經白多黑少……
“不——”
忽然間,大妞像是著了魔,她忽然一把推開壓在老公身上的教授。教授猝不及防,一下從床上翻落在地,雙手本能地在地上撐了一下。
就是這一撐,生和死在她和老公之間戲劇般逆轉了。
老公的雙手終于把布繩扯開了一點縫隙,他“嘶”的一聲吸入一口氣,剛剛因缺氧而混沌的大腦流進了新鮮血液,力氣也瞬間大了起來。他用力拉開纏在脖子上的奪命布繩,又重重地呼吸了幾口空氣,接著猛地一扭身軀,教授便被甩到一旁,腦袋重重撞在洞壁上,撞得灰土沙沙地落了下來。
老公奪過教授手中的另一個繩頭,他飛起一腳,正中教授腹部,教授媽呀一聲癱倒在地。這時大家才看清楚,教授右側的耳朵上鮮血淋漓,在剛才殊死搏斗中,她的右臉正貼在老公的口邊,在生與死的邊緣,牙齒成了他保命的武器。
老公呸的一聲吐掉口中蠶豆大的一塊耳垂,嘿嘿獰笑著將繩子打了個活扣,套在教授脖子上。
“你他媽的不知感恩倒也罷了,竟想要了老子的命!”老公雙手一用力,勒得教授伸出了舌頭。
“告訴我,誰是你的同謀?”老公的小眼瞪得溜圓,他逼視著教授。
教授看了看大妞,眼中滿是絕望,也有失望。
大妞的心咚咚地狂跳起來,她知道,如果教授說出了她,她將與教授先后命歸黃泉。
“不是我,不是——”大妞又手捂著嘴,瞪著絕望的雙眼。
“誰是你的幫兇?”老公提起膝蓋,狠狠頂在教授小腹上,“快說,你要是說了,我還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她們——”教授怨毒地盯著白富美和艾麗絲。
“是你們倆個和她合謀?!”老公怨毒的目光開始在白富美和艾麗絲的臉上掃視著。
“不,她瞎放屁!”白富美和艾麗絲尖叫起來。因恐懼,她倆的聲音都嚇得變了調。
“那麼,是你們倆?”老公的目光又掃向吊瓜和瑪麗。
“不,不,我們不敢!”瑪麗辯解道。
“我們愛您還唯恐機會不多呢!”吊瓜帶著哭腔道。
“是你?”老公的目光又掃視在大妞臉上。
“不,不是——”大妞掃了一眼教授,她看到教授絕望的眼神,心里五味雜陳。她又看看面孔已經扭屈的老公,對他說,“剛才是、是我救了你!”
老公的陰毒的目光又在幾個女人臉上掃視一圈后,終于說:“我知道你們誰也不敢承認,因為承認了就得死。那麼我給你們選一條路,考驗你們對我是否忠誠。”
老公指了指白富美和艾麗絲,示意她倆到他身邊。他把一個繩頭遞給她們道,“你們倆握住這一頭。”
老公又把另一只繩頭遞到吊瓜和瑪麗手中道:“你們倆握住這邊。
”
大妞帶著哭腔,情急之下,她忽然叫道:“臣妾做不到啊!”
這幾天因為侍寢有功,大妞得到了獎勵,她已經看了30多集《甄嬛傳》,驚慌之中,大妞脫口而出。
“這賤人就是矯情!”艾麗絲罵道。
艾麗絲來得早,《甄嬛傳》已經看了兩遍。
“什麼賤人矯情,快給我抓緊了!”老公小眼瞪得溜圓。
四個女人皆不敢違命,只好抖抖索索地握緊了繩頭。
“你們反抗還來得及,我們團結起來打死他——”教授的手指緊緊地扣著脖子里的繩子,用最后一絲力氣叫道。
“我看誰敢!”老公一聲怒喝,“給我用力,勒、勒死這個賤人——”
四個女人開始收緊了套在教授頸上的布繩……
教授的生命,換來了大妞一個小時的陽光!
【第十八章 水中浮尸(1)】
黎明的趙家壩在一陣女人的慘叫聲中提前蘇醒過來。
孫嫂家開了一家農家樂,昨天晚上她睡得很晚,今天又早早起來,她邊打著呵欠,邊拎著兩籃子剛在院子里采摘的蔬菜,困意未消地來到水庫邊。
孫嫂剛在水邊彎下腰,就看到水中浮現出一張蒼白的面孔,她以為這是自己的倒影,不禁一驚:我的臉啥時候變得這麼白了?是最近缺覺,還是太累了?想到這,孫嫂又低下頭,想把水面當鏡子再照照,然而讓她意外的是,自己明明沒有伸出舌頭,為何水中影子的舌頭卻吐在唇外呢……
孫嫂以為自己眼花了,她也伸出舌頭,還在唇邊左右舔了舔,然而水中影子的舌頭卻沒有動。
孫嫂又打了一個呵欠,她將手伸入水中攪動了幾下,她不想再看到水中自己奇怪的倒影。
然而這一次,她竟然在水中摸到了一張臉,這讓孫嫂更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