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個實心鐵球,你來告訴我,它們要是同時從崇文塔頂層落下來,哪個先著地,哪個后著地?”
鄭飛一手托著一個鐵球,將其往劉永昌面前一伸,不動聲色地問道。
“這有何難,自然是重的先落地!”
劉永昌聞言雙目浮現出一絲錯愕,然后想也不想地就回道。
“這也叫考題?”
現場隨之起了一陣騷動,人們紛紛不解地望向鄭飛,不清楚他在葫蘆里在賣什麼藥,這完全就是一個送分題。
“你確定重的先落?”
鄭飛早就料到劉永昌的這個回答,不動聲色地追問道。
“怎麼,難道你認為是小的先落地?”
劉永昌冷笑一聲,他覺得自己看穿了鄭飛的用意,禁不住感到有些得意,“你肯定是想誆我,讓我認為是小的更快,可本公子豈會上這個當?”
“對,就應該重的先落地,這還用說嗎?”
人群中頓時就傳來了一陣附和聲,贊同劉永昌的意見。
“你們也這樣認為?”
鄭飛聞言笑而不語,轉向了張明義和沈子杰等人。
“鄭兄,莫非小的先落地?”
張明義和沈子杰等人對視了一眼,然后試探性地問道。
說實話,他們并沒有關注過這個問題,本能地認為應該是重的鐵球先落地。
“它們倆應該同時落地!”
鄭飛搖搖頭,雙目精芒一閃后給出了答案。
“同時落地?這怎麼可能!”
頃刻間,現場的人們炸了鍋,認為鄭飛是在危言聳聽。
“一個重,一個輕?怎麼可能同時落地呢?”
張明義也糊涂了,這是多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鄭飛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
“嘩眾取寵嗎?”
就連沈子杰,也禁不住對鄭飛的這個行為有了看法,眉頭不由自主地就皺了起來。
雖然他欽佩鄭飛的算學才華,但這并不意味著就認同鄭飛胡說八道。
“這殺豬的瘋了,否則豈能說出這等瘋話?”
國字臉年輕人等人則幸災樂禍地看起了熱鬧,等著看鄭飛出丑。
“哥,這廝真可笑,竟然說兩個鐵球一同落下,莫非是癔癥了?”
就在眾說紛紜之際,一個粗獷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鄭飛扭頭一看,只見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黑大漢,正笑著向邊上一名商賈打扮模樣的中年人指著他說道。
由于黑大漢聲音洪亮,故而現場的眾人紛紛好奇地張望過來。
“鐵牛,不得無禮!”
那名中年人見狀連忙呵斥了黑大漢一聲,然后沖著鄭飛一拱手,“在下這位兄弟口不擇言,還望兄臺贖罪。”
“鐵牛?”
鄭飛上下打量了黑大漢一眼,覺得這個稱呼有些熟悉,禁不住問道,“莫非你姓李?”
“你這廝咋知道爺爺的姓氏?”
黑大漢聞言怔了怔,好奇地望著鄭飛問道。
第37章 黑旋風李逵
“你可是沂水縣人氏?”
雖然黑大漢一口的糙話,但鄭飛卻絲毫不以為意,他隱約間意識到了什麼,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問道。
“咦?你這廝連這個也知道?”
黑大漢更加驚訝,隨后意識到了什麼,禁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廝真的好心機,肯定從俺的口音中聽出了俺的來歷!”
“百丈村人氏?”
鄭飛此時已經可以確定這個黑大漢的身份,微微一笑后繼續問道。
“這你也能聽出來?”
黑大漢的笑容凝固住了,神色錯愕地望向鄭飛。
“我還知道,你家中有一老母和一個兄長。”
鄭飛笑了笑,沖著黑大漢一指,高聲問道,“鐵牛兄弟,你說我說的是也不是?”
“是!”
黑大漢下意識地就點點頭,然后饒有興致地問道,“你這廝好生有趣,是不是會看相算命?”
“前些天我做噩夢,眼見就要性命不保,關鍵時刻一個手持雙斧的魁梧身影將我救下。”
鄭飛肯定不會看相算命了,但他卻懂得胡謅,聞言沉吟了一下,鄭重其事地望著黑大漢說道:
“可惜,夢中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臨分開前他告訴我,他是百丈村人氏,因故不得不背井離鄉,把家中老母交給兄長照顧。”
“使用雙斧?背井離鄉!”
黑大漢眼前一亮,連忙沖著鄭飛拍了拍胸口,“那就沒錯了,正是俺鐵牛!”
“鐵牛兄弟,看來咱們倆還真是有緣,等我了了這里的事情定然請你吃酒,不醉無歸!”
鄭飛笑了起來,無論如何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上這個大寶貝。
顯而易見,這個看上去憨頭憨腦的黑大漢就是黑旋風李逵。
李逵是沂水縣百丈村人氏,因為殺了橫行鄉里的惡霸不得不跑路,投奔了一位經商的遠親,也就是那位先前呵斥他的中年人,遠房堂兄李念達,跟著其走南闖北地游蕩。
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李逵憑借著一雙板多次在危難中救了李念達的性命,深得對方的器重。
按照歷史的發展,直至后來遇上朝廷大赦,再加上李念達病死,李逵這才結束東奔西走的商旅生涯,去江州謀了一ʝƨɢ個牢卒的差事,結識了神行太保戴宗。
說起來也巧,李念達有一個同鄉在渭州州學里任教,他今天特意前來看望,結果遇上了鄭飛。
這對鄭飛而言絕對是個莫大的驚喜,要知道李逵這個人有一個常人無法比擬的優點,那就是“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