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一個行將就木的天泉老人,也能落得這一身傷。”
周還真沒有說下去,但是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嫌棄。
月姬由衷的發出一陣喜悅的笑聲,這才撲通跪在周還真面前。
“是月姬錯了,多謝前輩援手之恩,月姬無以為報,愿為前輩當牛做馬。”
月姬喜極而泣。
之前冥侯得到答案,一言不發,并未對她透露半句。只是隨后便又一改常態,對她百般溫柔。
可是那樣粗糙的一個漢子,又豈能在她面前,藏住心事。
她心知他定然有所行動,只是卻沒想著,這一次,他竟完全拋棄了自已。
她費了一番周折,才確定他的行動方向,只是趕到這,便看到滿地鮮血。
月姬對血自然不陌生,她已經見慣了的。
只是那一刻,她依舊對這種流淌在身體中的色彩,感覺到了恐懼。
一路走,一路找,生怕看到那具大塊頭。
天可憐見,他,還活著。
周還真失笑:“好好的美人,我要你當牛做馬做什麼?好了,起來吧。
你也不用把我當作什麼善人,我救他,自然有我的私心。”
此時冥侯已經從溫泉中爬了出來,重重的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頭。
周還真目光溫和:“之前我就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你去吧。去把事情做完。”
冥侯再次叩首,長跪不起。
因為在他彌留之際,意識尚存,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這位,保了他的命,并且把逃走的天泉老人抓了回來,限制了四肢。
冥侯聽見了,他說:“這人留給你,消了你的心魔。”
“前輩高恩,待冥侯去去就來。冥侯一條命,從此便是您的。
”
說罷,他看了一眼月姬,似有千言萬語,但卻什麼都沒說,然后大踏步離去。
月姬不解:“前輩,他這是?”
“自然是手刃仇人。
我想是我錯了,看人報仇,并非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月姬怔然,因為她從周還真眼中看到了一股子意興闌珊的味道。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不是覺得,在我眼里,你們這些人的生死,只是一場玩笑?”
月姬心里有些不舒服,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是啊,他這般天上仙,對她們這些螻蟻的生死,當然只是當作消遣。
周還真哈了一聲,手指從天泉山莊上面劃過。
“你可知,這片地方,是天泉老人的地盤?”
月姬點了點頭,這一點,她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可知道,這天泉老人,其實也是赤王的人?
這天泉山莊,也是赤王的產業?
包括那‘長弓追翼,百鬼夜行’也是天泉老人幫赤王培養的。
你可知,冥侯的悲劇,便來自這赤王。
望衣樓沒改名之前,便叫血衣樓。
聽這名字便知道,這是一個專為別人清除麻煩的組織。
這世上解決麻煩的方式有很多,最方便,最快捷的便是解決掉制造麻煩的人。
可這人啊,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已,沾了血再想洗干凈上岸,便沒那麼容易了。
赤王不滿,自然要血洗望衣樓,因為他需要有人給他干臟活。也要讓其他人看看,想要背叛的下場。”
“前輩此話當真?”月姬震驚莫名,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她頭皮發麻。
“我本不應該質疑前輩,但,赤王年紀與冥侯相當,望衣樓滅門之時,赤王也只是個孩子。
”
周還真打了個哈欠,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
“的確,當年他也是個孩子。
但這天底下的孩子跟孩子卻不盡相同。
有的人八九歲還在尿尿活泥巴,而有的人,在那個年紀,卻已經叱咤風云。
比如我那師弟六歲便習得大龍象之力,誰能說他不是孩子?
皇帝的兒子,自然是想當皇帝的。
即便他年幼,身邊卻會簇擁一堆想著乘龍的趨炎附勢的門客。
很多事情,只要他想,自然有人辦的穩妥。
高高在上的孩子,便已經有了主宰別人生死的力量,不是嗎?”
月姬沉默了,她明白,周還真說的是事實。
只是這個事實讓人難以接受。
因為,她與冥侯替赤王賣命許久。
可到頭來,卻告訴他們,這一切罪魁禍首也是赤王。
天泉老人固然滅了望衣樓滿門,但根子卻在赤王。
“前輩與我說這些,目的到底是什麼?”
月姬更清楚,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很簡單,我想讓你們去幫一個人。
你是個聰明的女子,應該清楚,赤王對你并不一般。
因為在他心里,你早已是他的禁臠玩物。
所以,他容不下冥侯。
你們兩人的感情,我看得出來,也很感動。
若有一天,赤王用你威脅冥侯去做一些事情,你覺得冥侯會反抗嗎?”
月姬嘴唇咬出了一排整齊的牙印。
她很清楚,周還真又說中了。
赤王表面上禮賢下土,熱血溫良,實際上卻是一個冷血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良久,風吹散了夾雜著花香的血腥味。
冥侯踏著帶血的步伐,眼含熱淚而來。
他跪倒在周還真面前,以頭搶地。
“前輩讓我們去幫誰?亦或是去殺誰?
我冥侯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周還真笑了:“倒也沒那麼嚴重,我要你們去幫的,是一個背負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