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作沒看到。
警察問我,“跟這個名字一樣?”
“是,李子墨。”
一路上的殘破景象,讓警察不由得皺眉,等我指著一個空無一字的墓碑告訴他們這就是李子墨的墓時,原本有所好奇的警察看向我的眼神也不信任起來。
“我仔細看過這塊碑,雖然字被磨掉了,但能看到是李子墨三個字。”
警察的表情,不如剛剛的堅定,但還是叫了人上前取證。
但當我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這塊碑下的土,被人動過。
我立刻看向館長,只見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難道?
就在我準備去找另一個人的時候,他自己卻來了。
“警察同志,跟我走吧。”
啞巴木叔,開口了。
木叔把我們領到了亂墳崗另一個偏僻的地方。
那里,豎著一張筆直的墓碑,依舊是個無名碑。
“這是李子墨的墓,我親手埋的。”
木叔開口,所有人都震驚地望向他。
順著他的手,在石碑和土接壤的不起眼位置,我看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刻字——貳〇壹柒年逝,李子墨。
館長瞪大的眼睛,脖子那抖動的瘤子,顯示著他現在的恐懼。
“李子墨,就是他們三個人殺的,火化完,讓我把骨灰處理掉。”
木叔操著一口不怎麼順暢的本地方言,磕磕巴巴說道。
“我知道我有罪,警察同志,你們,抓我吧。”
館長眼睛猩紅,沖上來掄起拳頭揍在木叔身上,大家攔著遲了,木叔的臉被打出了血。
“你臭要飯的,背叛我!”
木叔抹掉血后,眼睛定定看著館長。
就在我們都猜想木叔接下來要說什麼的時候,木叔直接操起旁邊的鐵锨,一把打在館長臉上。
館長的臉瞬間變得恐怖至極。
因為,除了血之外,還有那個被打破的瘤子流出的膿液,順著脖子滴在衣服上。
十分惡心。
此時無人出聲,大家默默看著館長的那張臉,突然一聲尖叫劃破天空。
我們扭頭看去,劉竹捂著自己的眼睛蹲在了地上,指縫里滲出了一些血。
旁邊,一只黑貓跳過。
21
警察沒能從骨灰中提取出任何毒物證據。
但還是根據我和木叔的證詞,以及對三人的訊問得到的供詞,定了罪。
館長果然沒讓我失望,第一時間就把我交代出來,說我才是主謀。
但因為我那個從不關機、始終開著錄音功能的筆記本電腦,獲得了館長多年來是主謀的證據。
三人,都被判了無期。
我還是在拘留所待了一段日子。
出來后,我問木叔,為什麼把李子墨的骨灰藏起來。
木叔對著我露出了一個苦笑。
“剛剛開始是因為想博得同情留下來,所以裝啞,后來幫館長辦了一些事情后,是不得不啞。”
“至于為什麼背叛他?”
木叔仰起頭閉上了眼,像是一個身在煉獄的囚徒終于獲得了解脫。
“可能因為館長讓我活了下來,而李子墨卻讓我感覺到我還活著。”
子墨,那些人,我替你,讓他們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