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李越,肯定有一個不是人。
小白鴿想要安慰我。
我一把推開她,盯著她的眼睛,我問!
「你也不是人,對不對?」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隨后平靜地問我:「這重要嗎?」
「你要害我?」
17
我這話說出口。
當時就后悔了。
如果她要害我的話,又干嗎提醒我換鋪。
小白鴿眼神閃過一絲失落。
她問:「是不是老范跟你說的?」
我沒說話。
「我知道了。」
她說完,就向外走去。
我想要去追她,卻邁不動腳步。
我不知道該相信誰。
老范說小白鴿會害死我。
可小白鴿,卻提醒我要和李越換鋪,她救了我。
他們兩個,到底誰有問題?
我又感覺一陣頭痛。
不久之后。
有警察來找我,大概和我說了一下李越的死因。
說是他的胃里都是混凝土,是活活地撐死的。
正常人,是不會去吃混凝土的,他們懷疑,李越可能是精神狀態有問題。
「出事前,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警官問我。
我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心理。
說:「會不會是因為他上夜班導致的,太累了,可能出現了幻覺,導致精神……」
警官抬頭看了我一眼。
然后鄭重地告訴我,說他們已經調查過了,這工地上從來沒有夜班,可能從李越上夜班那天開始,他的精神就出現了問題。
我這才后知后覺。
想到工地上的傳聞,想到小白鴿說的話。
她沒騙我,自從工地上傳死去的人回來以后。
就再沒人敢上夜班了。
而叫李越去上夜班的人,正是死去的憨奔兒、劉豁和戴眼鏡的大學生。
怪不得「瓶起子」要在我門口燒紙。
他肯定是看到了什麼。
我要去找老范。
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他就曾經警告過我。
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我跑到老范的辦公室。
出乎我意料的是。
辦公室,不單單有老范,還有小白鴿。
老范的眼神有些迷茫。
他呆地坐著。
看到我進來。
他抬起了頭。
我看到他的臉色發青,屋子里有一股怪味兒,除了黃硝之外,還有一股土腥味兒。
老范的臉像是氣球一樣,脹鼓鼓的,臉皮幾乎要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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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下巴上,黃褐色的汗聚在一起,然后滴在桌子上。
我看著小白鴿:「你怎麼在這里?」
小白鴿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老范。
最后她將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問:「你知道打生樁嗎?」
沒等我開口。
老范就痛哭起來。
他的表情扭曲,神情痛苦。
懊悔地捶打著桌子,但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來。
我說我知道。
打生樁是一種極其黑暗、丑陋的陋習。
在建筑工程前,把人活埋在樁基內,當作是祭祀山神河伯,為的是求工程順利。
被用作打生樁的人,又被稱之為人柱。
這種事,在以前常有發生。
我也聽土木上的老人提起過。
「但這種陋習,已經被廢除很多年了。」
我補充道。
小白鴿搖頭,陰冷地笑了笑,看著我:「你真天真。」
天真?什麼意思?
我驚愕:「難道這里也有打生樁嗎?」
「我不是故意的,是意外,那是個意外!」
老范開始胡言亂語。
他大聲地叫嚷著,不斷地用腦袋去撞桌子。
我看他自殘。
正要去阻止他。
他卻停下了動作。
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起以前的事情。
「每天晚上,我都睡不安穩,每次我閉上眼睛,他就來了!
「他不會放過我的,是我害了他,是我!」
老范捂著臉。
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這座橋,一開始就是我接手的,從我接手那天起,工程就出現了各種意外。
「尤其是最關鍵的那根支撐地樁,怎麼也打不下去。
「為此,工程停了好幾天。」
「有人說這是風水的問題,也有人說,是得罪了這里的河伯。
「后來,我們請了不少風水先生來這看,也做了幾次橋祭,結果都無濟于事。
「最后,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打生樁,以前我就聽老師傅說過活人祭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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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工程是我接手的最大項目,我把所有的錢都投進了里面,絕不能出任何問題。
「可打生樁,是一個極為殘忍的法子,而且觸犯法律,我不敢,也下不去手。
「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機會來了。
「當時我施工隊里,有一個安全員,他大學剛畢業,在我這里實習,他很認真,每天都會在工地上巡視。
「可有一天,他突然失蹤了,第二天的時候,有幾個工人來找我,說是找到那個安全員了。
「這個盡職的安全員,掉進了一個剛打好的橋墩里面,我被嚇壞了。
「這是個大事,我不敢聲張。
「于是我做了這輩子最錯誤的一個決定,我給了那幾個工人一筆錢,和他們說,正好沒人祭橋,埋了吧!
「三車混凝土下去,那個還沒死透的安全員就被打了生樁。
「打了生樁以后,工程并沒有變得順利。
「反而開始死人……
「最開始死的是憨奔兒,工地上一個混凝土攪拌機停了,他鉆進里面去檢修,結果攪拌機突然動了起來……
「他被葉片給攪成了好幾段,和灰漿混在一起,挑都挑都不出來。
「然后是劉豁,開山的時候,有個啞炮沒炸,他靠過去的時候,炮炸了,當場就被飛石削掉了半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