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像被藤蔓纏繞,我頓時感到呼吸急促。
我試圖提醒另外兩人:「你們看周圍是怎麼回事?」
誰知兩人像是沒事人一樣,仍是閉著眼睛享受,只是嘴里回應了下:
「什麼怎麼回事?」
就在我想再次開口。
周圍再次響起了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民謠。
【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死去……
但愿你撫摸的女人流血不停……】
就在這時我才徹底反應過來,這是要出事了!
我慌忙朝兩人喊:「我們快……」
話音還沒落,我整個人徹底僵在原地。
整個河面飄著薄薄一層白霧,除了我自己,哪里還有別人。
就在這時,我隱約看到岸邊有一抹紅色的影子。
想到白日里見到的那抹影子,我有些不確定地叫出那個猜測的名字:
「笑笑……是你嗎?」
沒有任何回應。
此刻我也不敢多動,只能仔細辨認那紅衣女孩的長相。
一股涼風吹過,將薄霧吹散了幾分。
就在我即將看清那人的面孔時,河水頓時激蕩起來。
緊接著,越晃動越劇烈,像是要將整條河翻個面。
這分明是有人存心想讓我們死!
仍是我習水也耐不住這樣的波浪。
河水逐漸淹沒我的鼻息。
我感覺自己幾乎快要沉入河底。
難道這次,我真ṱüṱų的要死了?
我明明……沒有得罪任何人。
就在這時,后背被一雙冰涼的手托住。
失去意識前,我仿佛又看到那抹紅色。
10
聽我媽說,我們是被路過的村民撈上來的。
如果對方再晚來一點,我們三人可能都要淹死在河里。
因為掉進了河里,我的病情似乎更重了。
我的臉再次變得烏紫,嘴唇毫無血色,渾身冰冷得和死人無異。
我媽抱著我哭:「我好不容易幫你保住命,你說你倒是瞎折騰什麼……」
「那倆兔崽子也是該死!這回他倆不死我心里怎麼都說不過去!」
我很快意識到我媽說的是狗蛋和鐵柱。
我虛弱地問我媽:「他們倆怎麼樣了?」
我媽眼里閃過一絲狠戾。
她直直地看著我,嘴角情不自禁地彎了彎:
「他們兩個啊,現在和你是一個模樣!」
這話一出,我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我這是天生的怪病。
兩人怎麼能因為掉了水就和我一樣了呢?
沒等我多想,我媽撫了撫我的額頭:
「乖孩子睡吧,今天晚上仙婆就下山替你作法了。
「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仙婆是后半夜來的。
來的時候我聽到她和我媽談話。
「這孩子最近是被更深的陰氣侵蝕了,要是再不救治,怕是神仙來都晚了啊。」
仙婆說完嘆了口氣,我媽跟著急起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仙婆沉思了片刻,說:「看來只能先用陰陽調和的辦法了。」
我媽問:「什麼時候?」
「凌晨兩點。」
一天中陰氣最盛的時候。
11
仙婆作法百年難遇。
村里聽說仙婆要開始幫我治病,爭相上門湊熱鬧。
狗蛋和鐵柱的病也愈加嚴重,家人都著急請仙婆幫自己兒子治病。
等我到的時候,廳堂已經聚滿了人。
廳堂中間,擺放著紅木棺材。
棺前兩根紅色蠟燭中間擺著供香。
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
仙婆滿臉嚴肅,眾人則是滿臉稀奇地盯著仙婆一舉一動。
見時間差不多,仙婆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張黃符紙,像是用鮮血寫成的符咒。
大概是有一段時間了,上面的字跡已經變成了褐黃色。
仙婆閉著眼睛念叨著什麼,再次睜眼,她直直看著門外的方向。
冷聲道:「還磨嘰什麼?快進去!」
眾人都感覺發怵。
因為門外哪里有什麼人。
時間過了一分鐘,就在眾人幾乎對仙婆產生懷疑的時候,詭異的事發生了。
棺槨前方原本撒了干凈的面粉,此刻,竟然多出了一雙腳印。
接著,一排排地遞進。
直到停在棺槨面前。
接著仙婆走到我面前,冷聲道:「你也進去。」
我有些不可思議:「……我?」
我看著空蕩蕩的棺槨,心里頓時有些發毛。
可這……哪有活人進棺材的道理?
仙婆冷聲道:「如果你現在不進去,你今晚就得死。」
我媽被這話嚇到了,連忙將我往棺槨邊推:
「仙婆這是要幫你補充陽氣呢,你乖乖聽話。」
我幾乎是被架進棺槨的。
躺下的一瞬間,封閉的環境頓時讓我更緊張起來。
大概是被蠟燭熏了眼睛,我有點想哭,但卻不敢吭聲。
下一秒,棺槨被慢慢地蓋住了。
眼前僅剩下的一點光線也消失了。
接著仙婆像是叨叨念了些什麼,接著「啪」的一聲往棺槨蓋上拍了一下。
我知道,那大概是被貼了什麼符咒。
沒多久外面便安靜了。
我能清晰地聽到狂跳的心臟。
接著,我感覺腰間抵到了什麼東西。
硌得有些難受。
我伸手就想將其挪開。
就在這時,我察覺到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哪里是什麼東西。
這……分明是女人的手。
一雙瘦弱,卻溫暖的手。
耳邊傳來女孩好聽的聲音,她喊:
「阿偉……
「阿偉……」
接著那雙溫暖的手撫在我的臉上。
我感覺渾身像被封印一般,動彈不得。
意識逐漸模糊,但身體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不斷輸送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