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現在出聲恫嚇已經于事無補了。遠東軍氣勢如虹,比起眾叛親離地監察廳,地方督鎮更看好他們,出聲恫嚇只會讓地方實力派更加堅定的團結在遠東軍周圍。
“照著他人地步子走并不是我的風格。不來就殺——真是搞笑,這句話該是我的臺詞,這次居然讓阿秀搶了。沒辦法,我也只好搶阿秀的臺詞了!”
監察廳也發表了一個公告,說遠東軍大逆不道,居然敢叛逆家族,實是罪大惡極。遲早必遭家族大軍鎮壓。但現在遠東逆軍猖獗,各地總督或者受其迷惑,或迫于其兵勢威壓,不得不從逆,家族很理解他們的困難和苦處。所以,家族允許總督們在迫不得已情況下偽裝投敵。
“留此有為之身,只等時機一到,便即里應外合,大破逆
不能不說,帝林這一招順水推舟使得極妙。紫川秀也不得不贊嘆。對那些已投靠遠東的總督,監察廳并沒有關死了大門,給他們留下了隨時逆反的機會;而對于遠東軍來說,這是一招辛辣的離間計。這些來投靠的總督們哪個是真心哪個是假意。甚至是否摻雜有監察廳派來的臥底,這個是誰也說不清地,其后果就是遠東軍誰都懷疑,在與帝林交戰的同時還得提防自己的友軍,本該是助力的友軍反倒成了累贅。
“不費一兵一卒。一紙公告便削弱了敵人,大哥弄計簡直到了巔峰至極的水準!”
贊嘆歸贊嘆,但紫川秀并沒有在計謀上與帝林一較長短的打算,他明白,最終的獲勝最后還是只能倚靠戰場上獲得。
十一月二十二日,星垂原野,天高地遠,黑色的鷹旗在朔風中迎風招展著。旗幟下是一個龐大的軍營,灰色的帳篷排列得整整齊齊。龐大地軍陣一眼不到盡頭,熊熊的篝火在營中燃燒著,間隔有序的火光亮點一排排的遠去,直到目光不能及地大地盡頭。數十萬大軍宿營的地方,營地間只見到巡查的哨兵在來回走動,不聞絲毫喧嘩。
夜幕中。一串又細又密的馬蹄聲打破了夜幕的寂靜。大道上,一行騎士向遠東軍地營地疾馳本來。但在營外三里外。他們就遇上了半獸人的巡哨。
剽悍的半獸人哨兵厲聲喝道:“什麼人?出示通行證!”
披著斗篷的騎士們快步下馬。從深藍色的制服可以看出,他們都是頗有身份的高級軍官,但此刻,他們可沒有半分高級軍官的矜持和風度。一個矮胖的紅衣旗本陪著笑臉說:“弟兄們巡夜辛苦了。我是戛納總督科拉爾,這幾位是安然、史迪、凱格等省的總督。我們都是來求見秀川大人地,還望通融放行。”
“不行!”半獸人士兵板著臉,他用不是很熟練的人類語說道:“天黑了。不許入營,這是規矩!”
“這個,當然。”紅衣旗本陪著笑:“但我們大老遠的趕來,有急事求見秀川大人,還望兄弟體諒,幫我們通報一聲,那實在感激不盡了。”說著,他抓住半獸人的手,偷偷塞了一個金幣。
“咦?”半獸人哨兵稀奇的舉起金幣,就著火光在眼前看了又看,眼里滿是驚奇,嚷道:“這是啥東西?金色的,硬硬地,還有花紋,好好看呢!二毛,你快過來幫我看看!”
“大頭,這個是金幣哪!上次俺在瓦倫見過,值好多好多錢地哪!你發財了哪!”
“哎呀,這麼稀罕的東西啊!”
“俺就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好地,不能吃也不能用……”
“四蟲,你是個傻瓜咧!這個小東西拿回村里,能買十幾畝地!”
半獸人士兵們圍成一群,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興奮之色溢于言表。
科拉爾紅衣旗本依然笑著,笑容卻早已僵硬。他甚至不敢回頭跟身后的同伴們對視,害怕看到彼此的尷尬。堂堂紅衣旗本軍官,要向一個連軍官都不算的小伍長行賄,這本身都夠丟臉了,不料對方還這麼高聲嚷嚷出來,科拉爾紅衣旗本都打算在地上挖個洞鉆進去了。
“這東西,”哨兵舉著金幣。滿臉歡喜的問道:“是給俺的嗎?”
“當然,當然,一點小心意,大家交個朋友啦。”
“那俺就不客氣了,謝謝你啦!”哨兵歡天喜地地將金幣收入獸皮兜中,憨厚的說:“你真是個好人!俺喜歡你了,決定同意跟你交個朋友了!”
“這個……不敢……實在是我的榮幸啊!”科拉爾紅衣旗本被憋得滿臉通紅,他聽到了背后傳來了拼命壓低的笑聲,心頭暗暗咒罵。
“這個兄弟,您看。既然咱們都是朋友了,能否通融稟報一聲?”
半獸人憨厚的笑著:“不能。天黑了不能進人,這是規矩——朋友也不行!”
科拉爾紅衣旗本面無表情的走回來,那半獸人哨兵還在那嚷嚷著:“哎,科拉爾,你上哪去啊?不能進營,但我這里還有一把干草,咱們是好朋友,可以讓你在這睡一晚哪!”
“噗嗤!”有人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笑聲仿佛是會傳染的,軍官們笑得前仰后伏。一個個直不起腰來。安然總督羅木跳出來,粗著嗓子說:“科拉爾,俺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