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對方手中的是貨真價實的軍官證,女軍官也放緩了聲氣,笑道:“原來閣下是監察廳的執法官啊。我們是遠東統領麾下,途經此地。閣下正在執行任務嗎?不好意思,我們差點誤會了。可需要援手嗎?我的隨從還是可以幫上點忙的。”
聽到是遠東軍人,軍法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客氣而堅決的說:“不敢勞動閣下了。閣下趕路正急,也是有任務在身的,不敢耽擱您的大事,好意心領了。”
“我任務倒也不是很急,而且已經完成了……”
“雖然同屬家族官員,不過我們是監察廳的,而您是遠東統領大人麾下——這樣說很不好意思,但監察廳的規矩很嚴,有些事也不方便外人知情,您參與的話,多有不便。感謝您的好意,但還是請您上路吧。祝您一路順風!”
雖然對這場沖突很感興趣,但對方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也不能太不識趣硬要湊上去。女軍官笑笑:“那好吧,祝閣下馬到成功,凱旋而歸了。弟兄們,我們走吧。”
女軍官一聲呼哨,騎兵們無精打采地把馬刀收入了刀鞘,罵罵咧咧的上路了。走出幾步,在路過戰場時,她無意的把目光望向那個被圍困的車隊,在那些戰斗的人影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眼簾。她大吃一驚,猛然勒住了戰馬,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睜大眼睛再確認了一遍,但火光閃動著,光暗不定,一轉眼,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她調轉馬頭,回前沖那軍法官奔去,問道:“閣下,你是在執行什麼任務?捉拿叛逆嗎?”
軍法官臉色陰沉,目光閃爍:“是的。”
“這里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快讓你的人住手!車隊里有個人,我認得的,她不可能是叛逆!”女軍官正說著,突然,背后傳來了副官的大叫:“大人當心!他——”
女軍官猛然側身一閃,從馬鞍上滾落地上,“砰”的一聲悶響。重重的摔在地上,險險地躲過了擦著她發鬢而過的一劍,尖銳的風聲刺得她耳膜隱隱生疼!
這時,副官的話才說完:“——在摸劍了!”
軍法官一擊不中,立即持劍朝著女軍官撲過來,一劍又刺向了女軍官胸口。那女軍官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快捷,立即就身一滾,滾到了自己坐騎的腹下,又躲過了這劍。軍法官拿著劍還想再刺,但因為女軍官躲在戰馬的腹下,戰馬不停的揚著蹄子。礙手礙腳的,他急匆匆地圍著戰馬打轉,一時竟無從下手。
“嘿。小賊竟敢暗算我家大人!”騎兵們的反應也很快,三個騎兵已策馬朝這邊沖,鋒利的馬刀在夜幕中閃著寒光。
眼見偷襲失敗,軍法官立即拔腿往回跑。叫道:“殺掉他們!統統干掉,不留活口!”
那女軍官從馬腹下鉆了出來,她憤怒地叫道:“沖!把他們干掉!!”
尖利的呼嘯聲中,騎兵們狠狠地撞上了人群。戰馬在狂嘶。戰士在呼號,伴隨著可怕的刀劍格殺聲,鋼鐵砍擊的聲音。傷者凄厲的呼號,瀕臨死者的慘叫。
戰斗驟然發生,但很快又結束了。對方根本不是正規軍,騎兵一個沖擊就把他們打得潰不成軍,丟下了幾具尸體就嗷嗷叫著“風緊”往道邊跑了,任憑那個軍法官拼命的鼓勁也不頂用——眼見隊伍垮了,那個軍法官跑得也不比別人慢。
望著逃跑的敵人消失在夜幕中,騎兵們疑惑不解:“真是奇怪。那個人自稱監察廳的軍官,但他們為什麼要偷襲大人呢?”
“大人,他們肯定是匪幫!”文質彬彬的副官很有把握地說:“他們弄了本假證件,冒充監察廳。大人機警,看出他們破綻了,他們做賊心虛,只好先下手了,卻被我們打跑了!”
副官的推測合情合理,士兵們紛紛說:“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了。”
“嘿嘿,現在的匪幫還真是大膽,打劫時還敢冒充官軍!”
但女軍官秀眉微蹙,心事重重。她沒有參與部下們的討論,而是徑直朝被圍攻的車隊走過去,揚聲道:“諸位,沒事吧?可需要幫忙嗎?”
一個頭上包扎著紗布,臉上血跡斑斑的中年男子從車隊里迎了出來,他客氣地說:“大人,剛才真是多謝了。惡匪竟敢在官道上打劫,幸好您援手救了我們。此番恩情,實在無以答謝。”
他恭敬的鞠了一躬,雙手遞過來一個錢袋:“小小意思,實在不成敬意,請大人拿去和弟兄們喝酒吧。還盼您能留下姓名,日后我家主人定有答謝。”有意無意地,他擋住了女軍官前進的去路,也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看著錢袋,女軍官卻沒去接。
“錢就不必了。不過,貴主人為何不出來呢!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剛救了你們,難道連當面答謝都不肯嗎?或者,貴主人身份真的尊貴到這種地步,連見下救命恩人都不愿嗎?”
“這個……”男子的臉色變了,他強笑道:“大人您說笑了。我家主人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哪里談得上什麼尊貴。
只是他剛被惡匪們驚嚇,受了傷,一時不便出來,這點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