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明白,他說的“準備”意味著什麼。
羅明洛站出來對紫川參星鞠了一躬:“殿下,差不多了,請允許微臣先走一步。”
從衛士手中,他接過一把劍。他笑笑:“殿下,這是微臣一生中首次拿武器,微臣很愿意后人說:”紫川家最后的總統領持劍力戰而死!“請殿下原諒微臣的這點虛榮吧,若是僥幸也能砍倒一兩個魔族兵,那就再無遺憾了。”
紫川參星深深凝視,像是要把這位忠臣的面貌銘刻在心。慢慢地,他點頭:“明海,我很羨慕你。你可以戰斗而死,我卻不敢冒被魔族活抓的危險。你去吧,我不會讓您等很久的。”
羅明海跪下,對紫川參星磕了個頭,站起身來,他對禁衛軍統領點頭:“皮古人人,殿下就交托給您了。”
皮古莊重地點頭:“總統領大人,不用很久,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兩人相互鞠躬。然后,羅明海轉身往激戰的樓道處走去,但就在這個時候,哥珊叫住了他:“大人,請留步!”
羅明海沒有回頭:“哥珊閣下,你也要和我一同上路嗎?”
“大人,請您再等一分鐘!魔族的動向很奇怪!”
眾人望向塔樓邊。令他們吃驚的景象出現了:魔族的軍陣中。不如為何響起了咚咚的戰鼓。
鼓聲很急速,隱隱透出了幾分驚惶之意。仿佛不是在慶賀魔族的勝利。而是傳播著什麼很恐怖的消息。聽到那鼓聲,魔族兵都停止了廝殺。他們住了手。側耳傾聽,臉上透露出驚惶之色。
一瞬間,仿佛一把無形的利刀突然砍下,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格斗聲、吼叫聲都消失了。
這安靜的一刻出現在廝殺慘烈的戰場,實在讓人類官兵詫異。不由自主的,雙方戰士都住了手。
一個佩戴彩羽的魔族將領打破了沉默,他喊一聲:“旦那立即撤退!”
聽到命令,不顧城墻的高度,魔族士兵紛紛從戰斗的城樓上跳了下去,匆忙向大營方向跑去,忙亂的身影透出了慌亂。
久疲久累的人類官兵無力去追擊,他們只能拄著兵器,氣喘吁吁地相互詢問:“到底出什麼事了?魔族為什麼突然撒了?他們眼看都要贏了啊!”
“看那!”指著地平線,一個侍衛高聲叫道。于是,眾人的疑問得到了答案。
在魔族軍出現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線條。那紅色的線條就如同一條細細的水流,而這水流在以驚人的速度擴展,它變成了紅色的小溪,又變成了紅色的河流,最后,恍若百川歸海,所有的紅色線條都匯集了一望不到盡頭的紅色海洋!
成千上萬的軍隊從地平線下涌出來,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向魔族涌來。那一片可怕的血紅,艷得讓人奪目,紅得讓人不敢正視,兵馬洶涌向前,勢如風暴,厲如狂飚,他們成千上萬的洶涌而至,以密集的陣形卷殺而來,猛撲向魔族的后軍。
“紅色軍,這是流風家的軍隊!”羅明海驚喜的出聲叫道。
“流風霜到了!”人類官兵歡呼成一團,城頭響徹熱烈的呼聲。
與城頭的狂喜形成了對比,魔族的指揮陣頭則是一片驚恐。望著突然出現的軍隊,葉爾馬震驚得整個人都化為了石頭。
不能責備他大意麻痹了。
雖然知道西南境內并沒有大規模的紫川家軍隊,但他還是釆取了足夠的防備措施,在各個方向都廣派斥候,小心翼翼的做好預警。尤其是對著河丘方向,他安排軍隊挖掘了壕溝和陣地,防止林家干預。
但唯獨對自己的來路,他是毫無防備的,因為那是群山,除非有人能隨著他的軍隊翻越崇山峻嶺,從西北跟蹤而至。
但就恰恰是從他最放心的身后,出其不意的出現了大軍,出現了漫山遍野的旗幟,出現了氣勢逼人的步兵和騎軍!
這路軍隊如狼一般窺視在自己身后,跟蹤自己上千里,翻越崇山峻嶺,不露絲毫蹤跡。直到第三軍全力投入了攻城戰后,他們才猛然躍出,從背后對自己的最軟肋來了個致命一擊。
千里追蹤,鍥而不舍;快捷如風,猶如狼行狐跡;沖鋒破陣,直如狼虎陷群!
葉爾馬臉色慘白,低聲咒罵道:“大魔神在上,那定是流風霜的兵馬!只有這個女魔頭才辦得到!”
騎兵攻勢洶涌如潮,只一個呼嘯,魔族毫無防備的后軍便被擊潰。
只一眼,葉爾馬便判斷出,自己的后軍完蛋了。他放棄了拯救后軍的努力,這個時候,保住軍隊主力才是最重要。
“傳令下去,中軍務團隊立即就地結陣抵抗!”
但倉促之間,要從攻城戰轉耗成防守陣勢,談何容易。各個步兵團隊部在倉促的轉向,士兵亂成一團。“前陣注意!”前沿白披風聲嘶力竭的吼道:“就地扎穩陣腳!”
盡管緊張慌忙,但塞內亞族優良的戰斗素質就在此時體現。
三千五百人為一個魔族團隊。一個團隊組成一個方陣。壓抑著慌張的心情,士兵們緊緊列陣。
第一排士兵蹲下,把五米長的矛槍桿擱在了地上,矛尖前指,第二排長矛兵又把長矛桿擱在了第一排士兵的肩上,第三排士兵同樣把長矛桿擱在了第二排士兵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