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評價說:“丹納渡口之戰,規模雖不大,卻關系到家族國運所在!流風霜在丹納渡口被迫轉入相持,此消彼長,戰局轉而利我,紫川統領力挽狂瀾,功勞巨偉!”
七八四年三月十九日,入夜,大江兩岸都是一片燦爛的營火。十幾萬軍隊隔著朗滄江對峙,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流風軍遭受了開戰以來的首次挫折,人們的心情就如營地上空籠罩著的那層淡淡晚霧一般,沉重又迷茫。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江東岸的那一片歡騰,營火歡快地跳躍著,營中處處都傳出了歌聲與笑聲。與流風霜交戰十年,紫川家屢戰屢敗,今日首次大挫敵人銳氣,紫川家士兵們歡喜得都不知怎麼形容好了。
紫川秀更是有意要鼓舞這種高昂的士氣,在晚飯時候,他宣布對一百一十三名作戰勇猛的軍官進行了提拔,參戰的士兵都得到了嘉獎,白花花的銀子當場就發給了士兵們——反正是慷紫川家之慨,紫川秀大方得很。
參戰的部隊今晚可以破例飲酒慶祝,好酒好肉毫不吝嗇地發了下去,酒甕一罐一罐地堆滿了營地,燒好的肥肉用籮筐一筐筐地裝出來,成千上萬人舉杯同聲歡呼:“紫川秀統領萬歲!”場面歡騰熱烈。
恰好也在今晚,在日落黃昏時分,增援部隊趕到了,文河副統領帶著黑旗軍的步兵部隊奔赴丹納渡口與紫川秀會合。
看到營中一片歡騰,文河打聽才知道,紫川軍今天大敗流風霜。
說起今日一戰的精彩兇險,那些參戰士兵口沫橫飛,把紫川秀的勇猛夸得天下無雙,特別是他一刀砍下四顆腦袋的事跡,大家更是說得添油加醋,生靈活現,仿佛個個親眼所見。
文河聽得直叫痛快,繼而又是大大地懊惱,自己一路日夜兼程趕路,還是錯過了這場痛宰流風軍的大戰,他更有點隱隱愧疚,統領竟要親自上陣廝殺,可見當時形勢危急,如果自己能來得更快點就好了。
抱著這種復雜的心情,他來到中軍帳中向紫川秀報到。
中軍營帳中也在大擺酒席,紫川秀正在犒勞今天參戰的高級軍官們,文河進去行禮參見,對自己遲到道歉。
紫川秀并不在意,笑著說:“文河,你到得已經比我預料中快了。不要緊,仗總是有得打的,立功的機會以后有的是!來來,我給你介紹幾位好兄弟,今天的大勝,他們是首功!這位是西北邊防軍的楊寧紅衣旗本,他的部隊是今天廝殺的主力;這位是監察廳的吳濱旗本,他今天也是貢獻巨大——諸位,這位是我們黑旗軍的副統領文河,以前是中央軍的,現在到黑旗軍來了,他是和斯特林一起守過帕伊的功臣,大家應該都知道吧?”
眾將軍道:“久仰久仰,文河將軍的大名我們如雷貫耳啊!快來坐下坐下,菜都涼了,就等文河大人您了!”
文河連忙謙虛了一番,這才人桌坐下。
紫川秀起身舉杯:“為勝利,干杯!”
“為勝利!”眾人齊齊舉杯,一飲而盡。
由于大家是隸屬不同部隊將領,有的來自黑旗軍,有的來自邊防軍,有的來自監察廳憲兵部隊,平素并無來往,這一場慶功酒便多了感情聯絡的味道。
自然了,主角紫川秀是跑不掉的,大家說得七嘴八舌,大多數都是贊揚紫川統領英明神武。
“今天的最大功臣,非統領大人您莫屬!”
“不敢當,這個不敢當的!”紫川秀連忙謙虛道:“沒有諸位仁兄支持,我一個人能頂什麼用?”
“統領大人,您就別謙虛了!”楊寧笑咪咪的:“今天您策劃得當,布局巧妙,指揮若定,最后親自上陣,奮勇殺敵,極大地鼓舞了士氣!在座的哪位不親眼看到?統領那刀砍掉了四個腦袋,我軍全都瘋了!若不是您那刀,若不是您身先士卒為全軍表率,即使有投石車助陣,我看我們也未必能這麼輕松地拿下這仗啊!”
“那是那是!”眾將軍異口同聲地附和。
歐陽敬插嘴說:“剛才我去看了那個被俘的流風家將軍,是叫英木蘭吧?說起統領的武藝,他佩服得不得了啊,他說他練武二十年,做夢都沒見過這樣的高手,說當年左加明王也不過如此啊!他說了,早知道紫川家有這種高手,打死他也不敢過來侵略。現在他就盼著流風霜早日被打垮,他也好投到統領大人門下做個徒弟——諸位大人,可別說,這些流風崽子們還真有幾個識貨的呢!”
紫川秀抿嘴暗笑,歐陽敬拍馬屁吹得沒邊了。
別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英木蘭對流風霜忠心得要命,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就盼著流風霜早日被打垮”這種話來的。
不過反正酒席上的話,他當然不會跟歐陽敬當真,他笑說:“歐陽今天也表現很出色!你放心好了,你的功勞我記得,答應你的事,絕對不會黃牛!”
歐陽敬大喜過望,起身向紫川秀一個單膝跪地:“多謝大人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