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晏子期進殿。”
“宣晏子期進殿——”
晏子期整了整衣襟,邁步走入朝堂,目不斜視,徑自走到堂下,向蘇云躬身拜下:“罪臣晏子期,拜見先天鴻蒙上高天皇帝陛下。”
滿朝文武正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甚至吵得臉紅脖子粗,聞言突然間安靜下來,目光紛紛落在晏子期身上。
晏子期是帝豐的四大天師之首,此次在敵人的朝廷中直接下拜,以臣子之禮,歷經蘇云,顯然是來表明自己與帝豐決裂的決心。
蘇云抬手:“平身。”
晏子期起身。
蘇云目光從左右臣子的臉上掃過,道:“晏天師,我帝廷將士憂心帝豐復出,天師會倒戈相向。適才天后娘娘也說,帝忽皮囊率領另一路大軍,從北冕長城而來,橫跨星空奔襲第七仙界。倘若天師倒戈,我帝廷必滅。”
晏子期沉聲道:“帝豐,昏聵無能之輩,可與燕雀爭飛于房檐之下,不可翱翔九天之上。罪臣從前不見明主,只能與燕雀伴飛,現在得見明主,又有大義,豈能再反?臣……”
他抬起頭來:“……于鐘山陳兵兩千萬眾,以鐘山為長城,為丘壑,絕劫灰仙于鐘山之外,不讓劫灰仙踏入鐘山半步!臣此去,誓死不再踏入帝廷!哪怕鐘山被破,劫灰仙焚我殘軀,亦不退入帝廷!”
此言一出,朝堂中眾人不禁動容。
晏子期這是發了血誓,要誓死將劫灰仙擋在鐘山之外,用兩千萬人的性命,保住帝廷!
蘇云看向群臣,道:“朕決心廢去帝廷雷池,朕決心將帝廷的后心后背,交給晏天師。”
朝堂中眾人沉默,裘水鏡、左松巖、謫仙人、桑天君等人對視一眼,各自默不作聲。
蘇云站起身來,聲音清清淡淡,卻有一股力量在涌動,震撼人心:“這一戰,帝廷不設防,不留一兵一卒。”
“從即日起,文臣武將,前往天府洞天,遷徙百姓。水鏡先生留下打理內務,召集帝廷、元朔等所有征圣原道境界的靈士,待到文臣武將歸來,便出征星空。”
“你們,要把劫灰仙擋在第七仙界之外,不能讓他們踏入第七仙界!”
“你們的后背,交給晏子期!”
“你們的族人,親友,放在帝廷,放在元朔!”
“你們戰死,英靈進入萬神殿,后人永遠供奉,尊你們為神!”
殿中的文臣武將紛紛躬身。
蘇云揮袖:“退朝。”
眾人各自退出朝堂,立刻紛紛前往天府洞天。事情緊急,倘若不及時遷徙百姓,劫灰仙飛撲過來,勢必會將所有生靈吃的一干二凈!
玉太子拿著蘇云的手諭,急忙飛向高空之上的帝廷雷池,去交給柴初晞。
過了不久,柴初晞打開蘇云手諭,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將散去雷池劫數,但雷池不會因此毀壞。倘若晏子期反水,我依舊有克制他之物。”
玉太子贊道:“柴仙子考慮得周全。”
柴初晞將雷池中的積雷液收入自己的靈界之中,隨即催動帝廷雷池,只見帝廷雷池立刻開始分解,化作一面面巨大的六角鏡相互折疊起來。
柴初晞正在將折疊后的雷池裝入自己的靈界,突然怔了怔,只見一朵劫灰飄落下來。
她抬起手掌,這片劫灰落在她的掌心,這女子抬起頭來,看向天空。
帝廷的天空在下“雪”,劫灰為雪。
柴初晞向更遠的地方看去,但見朵朵劫灰零零星星的從天空中飄落。
不僅是帝廷,其他洞天也是如此,劫灰像是初冬的雪花,飄零落下,并不密集。
這是第七仙界的天地元氣被污染的結果。
廣寒洞天,紅裳女子仰起頭,看著劫灰如雪飄落,目光有些迷離,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天地間的絲絲寒意:“這場劫數來了。我將在這場劫數中修成道境九重天,蘇郎,你會沉淪為魔,與我相伴嗎……青青!”
一個嬌媚有些憨態的青衣少女連忙應了一聲,跑到紅裳女子跟前。
那紅裳女子道:“你可以下山了,前往帝廷,去見云天帝。”
那憨態少女心中怦怦亂跳,暗道:“師父遣我下山,難道是讓我去見生父?廣寒山上一直有傳聞,說我是云天帝和師父的孩子……”
這少女便是蘇青青,當年險些化作人魔,蘇云將她體內魔性煉出,因為她雖然不再是人魔,但卻擁有人魔的特質,蘇云無法教她,只好交給人魔梧桐管教。
梧桐遣她下山前往帝廷,她只好收拾妥當,便自通過月桂樹的枝條來到帝廷。
她出現在帝都外,逢人便打聽云天帝何在,卻遇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那少年很是俊俏,身后背著一副卷軸,笑道:“往日你若是尋他,肯定怎麼也尋不到。但好在他最近受傷,沒有能力四處亂跑,更好在你遇到了我。我正打算去尋他,隨我來。”
蘇青青對他頗有好感,笑道:“我叫蘇青青,你叫什麼?”
那少年笑道:“你也姓蘇?我叫蘇劫,你口中的云天帝,便是家父。”
蘇青青嚇了一跳,吃吃道:“你就是我哥哥?”
蘇劫也嚇了一跳,撓了撓頭:“雖然人家都說我父風流成性,四下留情,還有人說龍族還有我幾個兄弟姐妹,但我平日里觀察他,還是挺正經的,沒有與其他女子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