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散人和黎殤雪等五老驚恐的看著他靠近,君載酒的喉嚨中發出“嗬嗬”驚懼的聲音,蘇云只好停下腳步,向月照泉道:“道兄,你們是舊識,你來安撫他們。”
月照泉上前安撫,過了良久,西山散人等人才平靜下來,讓蘇云接近。
黎殤雪突然道:“這口棺材中,有外鄉人斬出的古怪東西!”
盧仙人正氣凜然,道:“蘇圣皇,這口金棺,是鎮壓外鄉人之棺。外鄉人被鎮壓在棺槨中時,借助仙劍之威,斬去自身不需要的東西!這里面有的是道心中的破綻,有的是多余的大道,有的是薄弱的道行,被他借劍陣斬出。這些東西混合著他的道血,化作魔神,詭異莫測!”
蘇云和月照泉等人驚疑不定,瑩瑩也嚇了一跳,額頭冒出一滴墨水,只覺背后背著的金棺也不再威武。
黎殤雪繼續道:“我們這幾日被攻擊,便是外鄉人斬出的魔神中,有大魔神在吞噬其他魔神!金棺中的魔性被鎖住,便是在養蠱,相互攻擊,勢必會誕生出一尊可怕的魔神,強橫無匹!”
蘇云聞言,笑道:“好在他們被鎖在金棺中,不會出來為禍世人。”
六位老仙人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蘇云道:“六位道兄,我們源自一場誤會,現在誤會解除,諸位道兄也恢復自由之身。我這些日子,為六位治療傷勢,算是彌補。”
月照泉道:“蘇圣皇,讓我先與他們說道說道。”
蘇云點頭,留給他們討論的空間。
月照泉則將自己被仙后偷襲,蘇云不計前嫌為自己療傷一事說了一番,道:“我們當年因為對帝絕等帝的失望,這才郁郁歸隱。
帝絕,不配我們相助,帝豐,也不配我們相助。但是蘇圣皇……”
黎殤雪冷笑道:“他就配麼?”
其他老仙紛紛點頭,對自己被蘇云和瑩瑩暗算,關在金棺中的遭遇耿耿于懷。
月照泉道:“五位道兄,帝豐不過是另一個帝絕,甚至為人處世還不如帝絕!蘇圣皇雖然他不配,但已經是瘸子里挑將軍了。”
五老各自遲疑。
過了片刻,西山散人道:“釣魚佬,你知道的,從前我們雖然會參與一些世事,但入世不深,還可以保命。這次勸誡蘇圣皇接受第六仙界統治,也入世不深,卻險些沒能保護性命。蘇圣皇所面臨的兇險更甚,我們若是追隨他入世……”
他搖了搖頭,道:“我等性命,恐怕不保。”
黎殤雪、君載酒和龔西樓等人沉默不語,即便是月照泉也有些遲疑。
蘇云是勢弱一方,面對仙廷,危如累卵,隨時可能覆滅。想要保住這點微弱的火光,便需要拼命!
便需要赴死!
即便是強大如他們六老,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在這滔滔大勢前,保住自家性命!
“我覺得很好。”盧仙人突然道。
月照泉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他的身上,盧仙人像是個頑固的老學究,矍鑠清瘦,一向沉默寡言,很難得發表自己的意見。
西山散人冷笑道:“你覺得好?好在哪里?蘇圣皇野心勃勃,為了自己的帝位,不但要拉著第七仙界的黎民眾生一起送命,還要拉著我們與他陪葬!這叫很好?最好的結果,就是他歸隱,讓出這片天地,讓出黎民眾生!”
“我覺得很好。”
盧仙人重復了一遍,道:“君子但求無愧于心,不問前程。
我們把各自的道流傳下去,死亦何妨?”
西山散人冷笑道:“死亦何妨?你說得輕巧!那蘇圣皇陰險狡猾,暗算我們五個老仙人,哪里有明君的樣子?傳道于他,我們為他送死?你不問前程,我心有不甘,不能不問!”
盧仙人臉色漲紅,結結巴巴道:“我們初心是什麼?不是傳道嗎?不是救黎民于水火嗎?何時變成求生了?”
幾位老者沉默下來,西山散人語氣硬邦邦道:“他絕非值得托付之人!”
月照泉也是頭大,勸解道:“蘇圣皇是否值得,我們先看過再說。你們都有傷在身,少吵兩句,趁著他為我們治療傷勢,觀察他的為人處世,自然明了。”
黎殤雪點頭道:“若是他不值得托付,我們甩手便走。若是他值得托付……”
她頓了頓,道:“老身會留下來。”
月照泉看了看她,笑道:“我隨仙子一起留下來。”
龔西樓和君載酒對視一眼,沒有表態。
西山散人冷笑:“有一點不如我意,我便離開!”
月照泉松了口氣,起身去尋蘇云。
這寶輦原本是仙后娘娘的座駕,富麗堂皇,從外面看不算很大,但內部空間頗為廣大,房間眾多。
月照泉找到蘇云,遲疑一下,道:“我等老朽年邁,只傳道,至于是否幫助圣皇對抗仙廷,還則兩說。”
蘇云有些失望,但還是稱謝,道:“六老道行高深莫測,肯傳下所悟,便已經是天下人之幸。”
他為西山散人等人檢查道傷,揣摩一番,以劍道神通道止于此為五人療傷。
西山散人對他挑三揀四,冷嘲熱諷,蘇云哪里忍得了這個?于是在施展劍道神通時,每一劍都往里多刺了幾分,痛得西山散人老淚橫流,罵不絕口。
月照泉見狀,心中生出幾分擔憂:“看來蘇圣皇是不能讓西山老鬼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