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才情,岑夫子其實是不如樓班的。
儒學第一人是夫子,之后又有數十位儒學圣人,到了岑夫子這一代,新學漸漸興盛,儒學不知變通,已經淪為舊學。
岑夫子雖然有心做出改變,但舊學的桎梏如同枷鎖,將他死死鎖住,他繼承舊圣絕學,卻打算革舊圣絕學的命,左右為難,像是神仙被自己的道和理捆綁。
因此他的大圣靈兵叫做神仙索,不是捆綁別人,而是捆綁自己。
而樓班則沒有這些負擔,輕裝前行,因此成就更高。
不過,岑夫子還是嘗試做出改變,那就是收靈岳先生為弟子,借靈岳的叛逆,來完成新儒學對舊儒學的革命。
“不知道岑伯是否能領悟出破除枷鎖的道理?”蘇云心道。
贏安城中,追殺南布衣等匪徒的柴家金身神靈返回一批,為首的是四大金身古神之一的柴復禮。而城中還有一尊金身古神柴克己。
兩尊古神匯合,柴克己問道:“可曾捉到那南布衣?”
柴復禮搖頭:“南布衣那賊人極為狡猾,又搶了許多重寶,一路向西逃竄。我們一路追殺百十萬里,卻被那廝率眾躲入禁地之中。我擔心這邊會出亂子,于是先一步趕回來,禁地外有甘貧、樂道鎮守,南布衣出來便是死!”
柴甘貧與柴樂道也是金身古神,他們與柴云渡多是父子、祖孫關系,柴云渡屬于第一代仙人后裔,而四大金身古神都是第二代、第三代。
他們的血脈,遠不如柴云渡,因此他們四人老死,不得不借助仙光煉成金身,而柴云渡卻還年紀輕輕,并沒有蒼老的跡象。
仙體傳下血脈并不容易,往往都是單傳,偶爾才會多生一兩個,又怕與外族通婚,稀薄污染了血脈,所以往往是族內通婚。
族內通婚,夭折的又多,因此柴家繁衍至今只有幾百萬人。
柴復禮面帶憂色,道:“你回來卻也正好,蒲團被人收走,仙云也消散不見,很多東西掉落下來,但是唯獨沒有見到神君的肉身……”
柴克己眼角劇烈跳動:“神君肉身絕不會出事!神君是何等強大?等閑人物難以近身!”
“但是神君肉身應該掉下來才對!”
柴復禮道,“神君肉身不見蹤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被南布衣搶了去,而是落在那日闖入仙家大殿的那人手中。闖入仙家大殿的那人,我們雖然沒有看清其面容,但是我聽柴放、柴意他們說,城里最近來了天市垣的客人。”
柴克己心頭一跳:“客人何在?”
柴復禮道:“就在偏殿。我讓柴放穩住他們,此刻柴惜容在那里監視,這兩人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倘若他們是侵入仙家大殿,擄走神君肉身的人,我一人再加上四老,也未必是其對手。”
柴克己沉聲道:“你做的很對,沒有打草驚蛇。現在我來了,他們是龍是蟲,都會現出原形!”
他說到激動處,氣勢爆發,剎那間,氣息赫然超越了世界所能承受極限!
柴克己突然看到一道劍光照住自己,心中一驚,急忙收斂氣息。
柴復禮連忙道:“當心。不可完全釋放自己的力量,驚動仙劍,我們在劫難逃!”
柴克己壓下心頭的激動,道:“神君為我取名克己,正是要我克制自己的情緒,看來早有預見。”
兩大金身古神很快來到城中心,向神君殿旁的偏殿走去。
偏殿中,梧桐心中一緊,急忙催動魔心,聲音在所有人的腦中響起:“柴家的兩大金身古神來了!”
此時,岑夫子還坐在蒲團上,尚未從入定中醒來。
蘇云不假思索,立刻敞開靈界,將岑夫子連人帶蒲團一起收入自己的靈界中,塞入一座門戶內。
梧桐和焦叔傲也各自走入那座門戶,蘇云搬起這座門戶,扔到另一個門戶中。
這些門戶,正是他從廣寒洞天收走的那些門戶。
蘇云身后,天象性靈飛速動手,將這些門戶一個套一個,很快其他所有門戶消失,只剩下一座門戶。
蘇云飛速打開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符文之墻,將這座門戶丟了進去!
這一連串舉動利索無比。
除非有人能夠探出他的記憶深處的封印,否則絕不可能尋到符文之墻,更不可能深入他的記憶中,把這座門戶和柴云渡神君的肉身撈出來!
樓班臉色微變,來到蘇云身邊,悄聲道:“我與柴家的金身古神照過面!”
蘇云心頭一跳,正欲說話,突然蹲在墻角中的柴惜容笑道:“我怎麼坐在這里?圣靈,你們在說什麼?”
她對自己經歷過的恐怖事件沒有一點記憶,卻是梧桐在進入門戶之前,將她那段慘痛經歷抹去。
樓班正要說話,突然殿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聽聞天市垣的圣靈來訪,我柴家正逢多事之秋,疏于款待,還請兩位恕罪!”
樓班心中一緊:“這個聲音,正是那個一把便將我鎮壓的金身古神的聲音!”
柴惜容走上前去,準備開門,笑道:“兩位有所不知,外面的是我柴家的老祖宗,柴復禮,算起來,是仙二代呢!”
蘇云眼珠子亂轉,額頭冷汗不受控制的涌出來,現在,他即使出手把樓班塞入自己的記憶封印中,恐怕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