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下五彩鸞輦出行,會配著車夫和廚子,車夫自己便是精通煉丹術的,負責鸞鳥的飲食,而廚子則是負責尊客的飲食,一路上的三餐絕不會重復。
他們這輛鸞輦是三層小樓,樓上還有寢臥之地,樓宇華麗寬敞,有梳妝臺,甚至還有書房。
“有錢真好。”
池小遙感慨,隨即有些黯然:“回龍河池家,遠沒有人家有錢……”
蘇云倒是沒有想過這麼多,董醫師正在給他抽血,盡管現在蘇云是通天閣主,董醫師只是通天閣的普通一員,但該抽血還是要抽。
到了夜間,蘇云登上三樓,往天外看去,但見西方大陸的上空,殘破的星球碎片漂浮在那里,映照著太陽的余光,散發出微弱的亮光,與月亮爭輝。
這等景象,元朔少見。
池小遙爬了上來,坐在他身旁,送過來一盒水果,仰頭看去,問道:“那上面有人嗎?”
蘇云催動應龍天眼,窮極目力看去,只是能勉強看到一座座天外大陸上有山川湖海,隱約間像是有什麼東西移動,但再看過去,便看不清楚了。
“大概有人吧。”
他也不敢肯定:“聽聞劍閣、帝宮等幾個學校打算組織人前往那里探險,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便可以知道了。”
池小遙雙手抱著膝蓋,恬靜的笑道:“我學有所成之后,便要回無人區辦學,給妖怪們建一座學校。”
蘇云想了想,自己還沒有見過專門為妖怪建立的學校,笑道:“等我擊敗海外通天閣主,坐穩了閣主的位子,我便撥給你一筆錢,讓你辦學用。”
池小遙眼睛頓時亮了,伸出小拇指:“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蘇云與她勾了勾小拇指。
池小遙勾著他的指頭不放,豎起大拇指,要給他蓋印,蘇云笨拙的與她大拇指蓋了個印。
池小遙噗嗤笑了,回龍河的女孩在月色和星光下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美。
池小遙被他看得心慌,連忙下樓:“你先吃水果,我去看看廚子還做了什麼。”
蘇云目送她下樓,這時耳邊傳來瑩瑩伸懶腰的聲音,小書怪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肩膀上,幽幽道:“浪子流連花叢,但事到頭來,發現還是鄰村的小芳才最合適自己。”
蘇云心思有些旖旎,笑道:“哪個是浪子?”
他幾口把果盒里的水果吃的一干二凈,只覺甚是甜美。
“是廚子做的。”瑩瑩提醒他道。
蘇云赧然,走下樓去,二樓景召被立在門邊,誰也沒有看到景召頭頂,扎入他大腦之中的那根銀針在慢慢旋轉,向外退去。
此刻這銀針已經退去了大半。
蘇云從旁邊走過去,哼著小曲兒,然后又退回來,打量景召兩眼。
景召閉著眼睛,似乎在睡覺,一動不動。
蘇云在火云洞的老洞主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又哼著小曲去了。
景召猛地張開眼,雙目噴火,壓根咬得咯吱作響。
五彩鸞輦長途跋涉,又在途中經停頓休息,待到第二天午后,終于來到星都,停在帝宮外。
星都帝宮不設閣主,這座學宮的宮主玉道原乃是大秦國師,這些年給了帝宮不少好處,因此帝宮的發展很是迅猛。
董醫師取出一塊令牌,鎮守帝宮的衛士看來,不敢怠慢,連忙躬身相請。
蘇云驚訝不已。
董醫師淡淡道:“當年我躲避追殺,在劍閣停留過一段時間,后來擔心有人看出我不老,所以每隔十多年我便會換一個地方。這塊令牌,是我在帝宮求學時所得。”
蘇云試探道:“那麼醫師去過多少學宮圣地?”
“十多個吧。”
董醫師風輕云淡道:“每座學宮圣地我的地位都不低。后來我流浪海外,被老瓢把子撿了回去,那時我想在這里我沒有找到我的同類,我也該回去了。”
蘇云心頭大震,董醫師不但是這十多個西方學宮圣地的高層,而且還是朔北綠林中的瓢把子,又是通天閣的一員,恐怕也將是核心人物!
這樣長生不死的存在,真是可怕!
“這里之所以叫帝宮,是因為盤羊之亂時,大秦、大夏、大宛等國的皇儲公主流亡到這里,都在這座學宮里求學,得到學宮的庇護。”
五彩鸞輦向帝宮深處走去,瑩瑩坐在蘇云肩頭,翻著書向蘇云道:“盤羊之亂愈演愈烈,這些皇儲公主學得本事,返回各國,在動亂中立下赫赫戰功,后來居然有七國皇帝都是出自這座學宮,因此便有了帝宮的威名。后來盤羊之亂結束后,各國還時不時把皇儲派來求學,又走出了幾個皇帝。”
蘇云對這段歷史一無所知,不曾想這里面居然還有這段典故,不禁贊嘆,四處打量。
帝宮的建筑格局中蘊藏的元朔風格便少了很多,建筑往往直來直去,學宮中還有許許多多神廟,供奉著天庭諸神,每一棟建筑前都立著天庭諸神的神像。
甚至,每一層樓都有著不同神祇的神像!
董醫師微微皺眉,低聲道:“我在這里時,可沒有這麼多的神像。天庭入侵學宮,非帝宮之福。”
蘇云心中微動,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元朔圣賢早有警惕,神怪亂朝政,是滅國之難,亂學堂,是滅族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