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尋到花狐等人,這才放下心來,幾人饑腸轆轆,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
宴席結束,他們正打算離開,蘇云突然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云,狐,不要急著離開,我們先談一談。”
蘇云、花狐等人又驚又喜,急忙轉身:“先生!”
裘水鏡卻沒有多少驚喜,臉色依舊如常,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尋一輛車,慢慢談。”
蘇云稱是,抱起青丘月,把小女孩放在自己肩頭,左手牽著貍小凡右手牽著狐不平,快步跟上他,花狐也快步跟上。
平臺上士子數量太多,他們好不容易擠出人群,來到云橋上,只見到處都是等車的士子,還有些西席先生和捕快維持秩序。
有人高聲道:“天市垣老無人區的妖魔入侵城里,大家不要急著離開,等人多了一起走!還有,一定要有先生或者捕快坐鎮才可以走!”
蘇云等人跟著裘水鏡等了片刻,還是沒有等到負山攆,這時一只巨鳥馱著二層小樓走來,李竹仙在樓上推開窗戶,雙手托腮,朝他們笑道:“要上來嗎?我們缺少一位老師坐鎮。”
這少女氣來得快,消的也快,早就不生氣了。
蘇云等人走過去,裘水鏡當先一步來到二樓,只見二樓比一樓要精致許多,金鏤銀錯,暖玉溫香。
“你四個下去,我與他們說話。”裘水鏡向李竹仙、青丘月等人道。
“哎!”
李竹仙乖巧的應了一聲,轉身下樓,待到了樓下,她這才醒悟過來:“不對!這是我的車,怎麼把我趕下來了?”
裘水鏡氣血一動,形成一個圓圓的罩子,把二樓封閉,打量面前的蘇云與花狐,露出一絲笑容:“一別小半載,你們都很不錯。
青丘月貍小凡他們的成績也都很好,我走之后你們能修煉到這種程度,出乎我的意料。”
花狐心底由衷感激,躬身道:“先生教導有方。”
裘水鏡搖頭:“我并沒有教導你們什麼。你們給了我錢,我教了你們十天,有什麼成就也都是你們的,與我無關。”
蘇云想起那一枚五銖錢,心里暖洋洋的:“老師”
裘水鏡抬手,止住他的話,道:“我不是你們的老師,野狐先生才當得起老師這個名頭,我擔不起。云,左松巖是怎麼誤以為你們是天道院士子和大帝使者的?”
蘇云把這件事的前因后果說了一番,又取出自己在葬龍陵得到的幾塊天道院令牌,道:“他的誤解,應該是由這幾塊令牌而起,這幾塊令牌是得自葬龍陵。”
裘水鏡聽得瞠目結舌,過了半晌這才吐出一口濁氣,哭笑不得:“松巖這家伙,聰明過頭了。不過這誤解對你來說既是好事也是壞事,你自己當心。”
蘇云小心翼翼道:“先生的意思是?”
“你冒充上使,處境很兇險,朔方城中有很多人不希望皇帝的欽差活著走出朔方。”
裘水鏡翻看蘇云得到的那幾塊天道院令牌,道:“剛才我出言在四大學宮的仆射和西席面前保下你,說你并非人魔。但我是東都大帝的老師,又曾在天道院任職,我保全你,會讓有心人懷疑你的身份。很快便會有人試探你,甚至取你性命。”
蘇云心頭一跳,試探道:“但我并非是真正的上使。真正的上使,是否會保護我?”
裘水鏡微笑道:“你不用看我,我也不是上使。朔方城是否有上使,上使是誰,我一概不知。”
兩人大眼瞪小眼。
裘水鏡繼續道:“昌學宮也很危險。這個學宮龍蛇混雜,里面的老師的來歷都很古怪,你須得小心,有些不像善類。每年,昌學宮都會死很多士子。另外一點,當心左松巖。”
“當心左仆射?”
蘇云與花狐對視一眼,驚訝莫名。花狐問道:“我看左仆射是個很好的人,為何先生讓我們當心他?”
“左松巖為人乖張,處事偏激,我和他幼年時期在一起求學,對他知根知底。”
裘水鏡繼續打量這幾面天道令,眉頭卻皺了起來,道:“他就像是海里的冰山,露在水面上的只有一成,九成藏在水下。現在他露在外面的身份是昌學宮的仆射,他藏在水下的身份,只怕無法想象!”
他以自身的氣血嘗試修復天道令,聲音低沉:“我的這位老同學,是個極為可怕極為危險的人。他雖然不是壞人,但是他的理念他的抱負,無比強烈,與他走得近,我怕會連累你們。”
蘇云心中微動,他對左松巖的確了解不多。
不過能駕馭得住學宮里那些“不是善類”的老師,左松巖應該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花狐聽得心驚肉跳,詢問道:“先生,昌學宮如此兇險,我們能否轉到其他學宮求學?”
裘水鏡繼續修復天道令,不解道:“朔方最好的學宮,就是昌學宮,為何要轉學?”
花狐張口結舌,吃吃道:“朔方只有四個學宮,昌排名第四,而且先生剛才說昌學宮危險”
“學校是否好,不是看排名高低,而是看學的東西是否有用。朔方、陌下、九原三個學宮排名雖高,但他們只是書上的東西教得好,書外的東西教不來。”
裘水鏡停手,道:“他們的士子走出學宮后看起來很厲害,但都是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