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三祖師正欲追趕,突然眼前也是陣陣發黑,卻是剛才一戰,他與巨型鬼怪搏殺留下的傷口又自炸開,讓他氣血虧虛。蘇云也打碎了他六只白猿,讓他的氣血雪上加霜。
“小鬼心狠手辣,殺我這麼多族人,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猿三祖師跏趺而坐,催動仙猿養氣篇,吞吐靈氣,汲取太陽精華,暫時壓住傷勢。
修煉到蘊靈境界成為靈士之后,便需要換功法,拋棄原來的筑基功法。但猿三祖師身處鄉村,又是天市垣無人區這等窮山惡水刁民輩出之地,自然沒有什麼人愿意教導他。
他沒有后續功法,便只能繼續修煉仙猿養氣篇,甚至,連性靈神通都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不是官學里的正宗絕學。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云才能一眼看破他的性靈神通的使用方法,并且偷學了去用來對付他。
因此,兩人都不是正宗的性靈神通。
倘若要修成正宗的性靈神通,還是需要進入官學求學,而且課后還要請名師指點,修行幾年才能融會貫通。
蘇云在云端踩著神仙索疾行,走了一繩之地,立刻沿繩滑下,一路如靈猿縱跳,出沒于雪地林間,向天市垣驛站飛速接近。
“不知道二哥他們是否已經到了驛站?”他心中默默道。
太陽漸漸移到天頂,雪色映著陽光分外刺眼。
花狐帶著三個小娃娃走在雪地上,雪層表面結了一層冰,踩上去脆生生的,咯吱作響。
他們昨晚在夜間行進,心里著實惶恐,但好在路上并未遇到其他危險。
四個妖狐所化的小孩子從夜晚走到現在,都是又累又困,好在雪地里有兔鼠之類的野味,可以果腹。
中午時分,雪層被陽光照射,變得松軟許多,雪層開始融化,但是卻更冷了。
他們的鞋子里都是冰冷的雪水,即便走路遠行也未曾暖起來。
午后,陽光也沒了溫度,鞋子里更冷,四個小孩裹緊衣裳沿著雪路繞過一片山頭,那山頭不知何故,山上沒有任何積雪,草木依舊蔥郁,只是山頂光禿禿的。
繞過這片山頭,只見青瓦白墻的驛站出現在他們面前。
天市垣的驛站外面是長長的廊道,只擋雨,不遮風,往前走才看到可以借宿的房屋,但并不大,約莫可以容納十多人的樣子。
四個小孩艱難的向驛站走去,到了驛站廊道,只見廊道下面便是一條不知通往哪里的山道,約有五六丈寬,山道上沒有積雪,石板鋪就,上面還有巨大的爪印。
這時,他們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二哥。”
花狐身子一顫,回頭看去,只見蘇云迎著夕陽和和山谷里吹來的寒風向他們走來,身上掛著血水凍結形成的紅色冰渣子,新換的衣裳也是破了多處。
但是他的步履依舊十分穩健,步伐依舊很大,目光也依舊銳利。
“小云哥還活著!”
青丘月迎著蘇云跑了過去,抱著他的大腿大哭起來,狐不平和貍小凡也跑了過來,抱著他另外一條大腿,哭道:“我們都以為你死了,路上誰都不敢說話!”
蘇云手掌放在他們的帽子上揉了揉,微笑著看著廊道下的花狐:“二哥,我好好的。”
花狐轉頭抹去眼淚,笑道:“我知道你會活著趕過來。你是守承諾的,就算是死也會化作性靈趕來!”
青丘月三個小家伙終于穩住了心態,不再哭泣。
蘇云攏著他們走入廊道,沿著山道看去,只見山道是從一座雪山上鋪過來的,遠遠看去,如龍似蟒的山道匍匐在雪山上,不知延伸到何處。
而向山道的另一邊看去,這條山道卻從幾座大山之間穿過。
四個小妖孩已經跑到前面的房屋前,蘇云連忙快步趕過去,只見驛站里有幾個老兵圍在火堆邊烤火,身后的墻邊靠著幾桿一丈六七的長槍。
他們身上的襖很厚,手掌粗大,布滿繭子,臉不知是被冷風吹的還是被火烤的,泛著不健康的紅色。
蘇云仔細看了看,槍頭上還帶著血跡。
他們鎮守天市垣的驛站,每當到了夜晚,便要提防危險來襲,因此長槍上不免沾血。
“去朔方城的?”
其中一個老兵抬起頭,瞥他們一眼,聲音渾厚帶著朔方獨有的腔調:“四個半票,一個全票。半票十錢,全票二十錢。共六十錢。”
他的目光落在蘇云身上,眉頭揚了揚,顯然是看到了蘇云身上的血跡。
“好貴!”蘇云有些頭暈目眩,不知是跟猿三祖師硬拼損傷了元氣,還是被這個價格嚇到了,連忙定了定神。
這幾乎是他們一半的財產了,不過他還是取出錢袋子,數出六十個五銖錢。
青丘月仰頭問道:“伯伯,不給錢行嗎?”
那老兵從蘇云身上收回目光,搖頭道:“不給錢就得走過去。你們小胳膊短腿的,要走半個月才能走到朔方。而且,就算你們中有一個靈士,也肯定無法活著走過無人區!但是買了票,晚上就能到朔方。”
“靈士?”花狐等人怔住,轉頭向蘇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