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狐把自己從雪地里拔出來,盯著自己腳上的虎頭鞋,又看了看青丘月的青狐鞋,眼睛也變紅了:“小妹,你的鞋”
“可舒服了!”
青丘月很開心,晃著兩條辮子,雪白的衣服襯托著辮子很是顯眼:“又好看!而且你看帽子里的耳朵是中空的,我可以把自己的耳朵藏在兔耳朵里。我動耳朵的時候,兔耳朵也動”
花狐紅著眼睛轉頭盯著蘇云。
“荒集鎮的攤主挑的。”
蘇云訥訥道:“我身上的也不太好看,咱們又沒有多少錢好了好了,我們該趕路了!”
四個冰雪可愛的小妖孩跟著他一腳高一腳低的沿著雪路往前走,走著走著便突然少了一個,每當此時蘇云便停下來,伸出手,把掉進雪坑里的小妖孩拎出來。
“二哥,不要四處亂跑。”蘇云囑咐道。
花狐委屈萬分:“我沒有”
宅豬:發書前,豬把存稿給主編審稿時,老大說這章好,起點已經找秦腔藝術家配樂演唱了,近期將把歌曲與鼓樂配出來。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第三十六章 天市垣無序地帶===
蘇云和四個小妖孩來到歪脖子柳樹下。
柳樹下只有雪埋孤墳一座,并沒有沒有草廬,也沒有岑伯。
蘇云抬頭,大雪過后,天空如洗,湛藍深邃,天上并沒有岑伯所說的人來人往的集市。
他轉頭看向雪地里,看向自己的那座小小的“房子”,那里并沒有房子,雪地里只有一個小小的墳丘。
墳丘被打開了,露出一個小小的棺木,那就是蘇云童年印象中的小小的“房子”。
當時自己雙目失明,又處在狹小無比的房子里,掙扎,錘門,絕望的大喊大叫。
七歲的少年當真感覺到了絕望和無助。
就在他惶恐之際,他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的“房門”被打開了。岑伯牽著他的手,把他從“小房子”里拉出來。
蘇云而今回憶起這段過往,心中有著萬千的情緒不知如何表達,最終他在雪地里向岑伯的荒墳叩拜一番,起身繼續前進。
他回頭又望了一眼天門鎮,遙遙看到孤零零的天門矗立在那里。
恍惚間,離家的少年仿佛又聽到了曲伯那老朔方獨有的荒涼寥愴的腔調,和那略顯單調滄桑的羌鼓聲。
“到如今,世事難說!”
咚!咚!咚!
“天地間不見一個英雄!”
“不見一個豪杰!”
咚!咚!咚!
……
蘇云一行人走過了蛇澗,來到了黃村。
大荒墳千瘡百孔,黃鼠狼們站在各自的洞穴門前,看著四面八方,提防敵人來襲。有的則跑到雪地里鉆來鉆去,玩鬧嬉戲,還有幾個繞到樹后面,變化成年輕男子走了出來,卻是在練習法術。
“黃村的小壞蛋們!”
花狐雙手做喇叭,對黃村的黃鼠狼們大喊:“我們要進城了!不揍你們了!逢年過節,花爺爺從城里回來的時候再揍你們!別想我們——”
嘩啦——
空中滿滿都是被曬干的糞球屎蛋子,呼嘯向他們飛來。花狐哈哈大笑,與蘇云等人轉身便跑。
熱鬧一番過后,他們又回到胡丘村,花狐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來到胡丘村村民的墓前,叩拜一番。
蘇云來到野狐先生的墓前,鄭重萬分的祭拜這位啟蒙老師。
岑伯曲伯羅大娘等人對他的恩情都很大,岑伯有救命之恩,曲伯羅大娘等人有養育之恩,而野狐先生對蘇云卻是啟蒙、開靈智的恩情!
不為他的智慧啟蒙,不開啟他的靈智,他便是山里的野孩子,與禽獸何異?
野狐先生像是打開了他心靈的眼睛,讓他學會明辨是非,讓他學會做人。
他們離開胡丘村,經過庠序,蘇云和四個小妖孩進去打掃了一番,清理灰塵,他們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仿佛還能聽到野狐先生的聲音,仿佛還能看到同學們的身影。
天平橋。
蘇云抬手,氣血化作蛟龍飛出,龍爪扣住翹起的橋頭,把這座橋拉了下來。
他們登上天平橋,向對岸走去,天上一隊狍鸮飛來,叫道:“蘇家小屁孩要走了嗎?城里很危險!”
蘇云抬頭,向臨邑村的居民揮了揮手。
一只狍鸮落下,降落在他們前方的橋頭,圓圓的臉很是嚴肅,伸開翅膀比劃:“咱們鄉下是森林,城里就是鋼鐵森林,兇險異常!城里人吃人,不吐骨頭!”
上空的狍鸮們飛遠了,咕咕的叫聲傳來,在呼喚他。
橋頭的狍鸮撲扇翅膀飛去,聲音從空中傳來:“留下來做妖怪不好嗎?我們在你眼中是妖怪,但你在我們眼中也是妖怪啊!干嘛非得進城?”
蘇云笑道:“不想渾渾噩噩的活著啊,才要進城。”
“城里比天市垣兇險百倍!咕咕,當心,咕咕!”
橋頭落到對岸,蘇云帶著四個小妖孩走了下來。大雪天,荒集鎮也冷清了許多,花狐領著他們來到老茍家拜訪,老茍夫婦毛發都已經花白,有些老態。
“這麼早就進城啊?”
茍婆為他們各自盛了碗熱湯,皺眉道:“為何不等年后再進城?現在進城的話,沒有人同行,很危險的。”
花狐道:“大娘,小云的眼睛能看見了,被趕出天門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