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金靈圣母已沒了孕相,身周氣息已無比凌厲。
這對夫婦落在凌霄殿前,趙公明袖袍一掃,吹開前方有些擁堵的文臣武將,一道火紅的身影自他們身后閃出,背著大劍,邁步入內!
有琴玄雅。
此刻有琴玄雅雙目泛紅,俏臉之上寫滿堅毅,踏入凌霄殿不過幾步,背后大劍直接出鞘,被她單手握住。
趙公明見狀眉頭微皺;
金靈圣母卻是冷哼一聲,立刻向前跟隨,護著有琴玄雅。
有天將大喝:“有琴元帥,凌霄殿豈能拔劍!”
“有琴元帥你要作何!”
“有琴元帥!”
“都給本座閉嘴!”
金靈圣母開口怒斥,凌厲劍意籠罩各處,剛才喊話的天將瞬間噤聲。
有琴玄雅疾步到了那高臺之下,抿著嘴唇,大劍高舉,指向了玉帝身側假太白。
“你不是他,不是我師兄,不是天庭太白金星!
換了這身皮囊!
你不配!”
眾仙神齊齊一驚。
自圣母娘娘于中神洲現蹤、打破道祖對天地生靈記憶修改,殿內眾仙神已知曉了太白金星是冒牌貨之事。
但無一神能站出來,無一仙敢站出來。
那假太白是誰?
道祖分身,天道分身!
這是在此地監視天庭和玉帝陛下的!
此刻,有琴玄雅突然到來,直接對假太白發難,著實讓不少仙神心驚肉跳。
那假太白輕笑了聲,緩聲道:“有琴元帥,你……”
“陛下!”
東木公突然出聲搶斷,兩步沖到有琴玄雅身旁,低頭跪伏,高聲呼喊:
“啟奏陛下!
太白金星勞苦功高,為天庭謀劃深遠,為天庭立下赫赫戰功。
道祖老爺不宜、不宜用太白金星之面容,享太白金星之福報!
還請陛下準許,讓道祖老爺的分身換個面容……”
言說中,東木公滿頭虛汗地抬頭,對假太白露出幾分尷尬的笑意,“嘿嘿,長庚本來,模樣就不太好看,您看。”
假太白雙目一凝,定聲道:
“大膽!本星君便是太白金星!來人!將木公與有琴玄雅拖下去!”
靜。
大殿內瞬間落針可聞。
漫天正神靜靜站在那,封神榜上有名者,此刻面容有些茫然;
天庭原本的元老們,大多只是低頭站著。
假太白冷笑了聲,手中拂塵凝聚少許仙光,手掌緩緩抬起,天道之力匯聚……
啪!
清脆的響聲中,一只大手自側旁探來,穩穩攥住了假太白的手腕。
道道目光順著這只大手看去,卻見玉帝面無表情坐在那,左手抬起、穩穩抓住假太白的胳膊,隨后輕輕一抖。
假太白身形踉蹌數步,失聲道:“陛下?!”
“這里是天庭,不是紫霄宮。”
玉帝如此道了句。
假太白點點頭,淡然道:“陛下莫非覺得,自己已可跟道祖說不?”
“不。
吾說了,又如何?”
玉帝扭頭看向假太白,突然一把扯下身上的黃袍,露出其內一根根七彩斑斕的鎖鏈。
眾仙神齊齊大驚,不少天庭元老幾步前沖,木公更是瞪著那假太白,氣的渾身亂顫,罵道:
“你、你怎麼敢!”
“昊天!”
假太白定聲呵斥,“你莫非不知與道祖作對的下場?你最應知道祖之力!”
“吾自知曉,又如何?”
玉帝冷笑著,被鐵索束縛,有些費力地站起身來,負手而立。
那些鎖鏈加身,便如天帝之袍。
他道:“吾自知曉道祖掌握天地靈氣,三千世界已有大批你這般的天道分身趕來。
更知曉,道祖此刻在吞噬天道意志,今后天道只會存在道祖一個意志,哦對了,還有你這般的傀儡。
吾還知曉,這一戰生靈很難取勝,幾乎無勝算。
但錯就錯在,他當年不該教我如何做個天帝。
吾乃三界主宰,乃三界之天帝,非道祖之天帝,非天道之天帝!
道祖多行不義,殘虐生靈!
吾已不得不站出來。”
言說中,玉帝抬手將頭上冕冠摘下,放在玉案上。
假太白定聲罵道:“昊天!妄!”
玉帝突然道:“師妹,替為夫解縛。”
咻!
刺耳的劍鳴作響,側旁忽有劍光閃過,那喊話的假太白嗓音戛然而止,身形徑直被斬做三段,瞬間炸散!
玉帝身上鎖鏈盡數破碎,悠然伸展了下腰身。
大殿側旁,王母娘娘面色淡定地將寶劍歸鞘,隨手將寶劍扔給了身后的龍吉,雙手端在身前,緩步入內。
大殿內一片寂靜,便是龍吉也看呆了眼。
玉帝輕笑了聲,注視著王母娘娘,言道:“天帝反天,說出去有些不好聽,吾退天帝之位,師妹為天道序列候補,暫掌天庭。
長庚那里需我去援護。”
“嗯,”王母淡淡點頭,輕聲道,“早些回來。”
“善。”
玉帝對王母溫柔頷首,在袖中取出玉帝印璽,扔在那寶座之上,而后一步邁出,出現在大殿之外。
長發隨風而起,白袍晃人心神。
“貧道,先天金魄,昊天。
今日欲去紫霄宮與道祖分說天地不公之事,若有對道祖不滿者,可愿一同前去?”
“末將!”
一天將剛要大喊,忽而想起什麼,將頭盔摘下放在腳邊,高聲喊道:
“貧道愿追隨道友!”
“我愿!”
“貧道愿!”
“老臣愿!陛下您等等老臣!老臣腿腳慢!”
東木公縱聲高呼,提著道袍下擺就沖了上去。
有琴玄雅輕輕吸了口氣,背起大劍,目光堅定地追向玉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