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輕輕晃著薄薄的寬袖,洞府前,那兩名化作人形的鴻蒙兇獸立刻向前行禮。
“大統領,您回來……”
“喊什麼大統領!要稱第一副教主!”
文凈輕輕皺眉,瞧了眼這兩道身影,輕哼一聲,緩步入內。
“交代給你們的事,都做成了?”
“成了,成了,”這兩名兇獸高手恭敬地答著,左邊臉上寫著巴結,右邊臉上寫著阿諛。
文凈點頭,淡然道:
“回自己洞府修行吧,這功勞我自給你們記上。
切記,如今咱們西方教正是蟄伏之時,除卻我交給你們之事,莫要多做、莫要多傷半個凡人。
只待時機到了,咱們西方教自有崛起之機。”
兩兇獸動作整齊地拱手抱拳,齊聲道:“天道輪回,大興西方!”
“去吧。”
“是!”
這兩頭兇獸化作流光迅速消失在了靈山腳下,文凈道人輕哼了聲,邁步入了洞府門。
關閉層層大陣之后,文凈道人總算能松口氣。
隨手一招,身上薄裙朝衣架飛去,趁空氣一不留神,已是入了那靈泉水池中,舒舒服服地趴在水中。
蚊子習性,蚊子習性。
“唉……”
真的,自己距離西方教一把手只剩接引圣人一個阻礙!
星君大人是不是把她給忘了?
是她去海神廟去的少了,還是她纖腰不夠細了,難不成當年選擇了大妃,就注定要被二妃給拋棄了。
起碼告訴她該做點什麼呀!
哪怕是去偷襲圣人,那也該給自己一個準信了吧?
曾經,文凈覺得自己身上的任務,是給海神大人通風報信;
結果被海神大人教訓了一頓,暗示她有更重要的任務。
文凈覺得十分興奮,除卻是投靠了人教、抱住了天地間最強圣人的腳指外,還有一種‘終于有人慧眼識英才’的自豪感。
到后來,文凈覺得,自己的任務應該是在關鍵時刻背刺西方教某弟子;
結果西方教被水神大人忽忽悠悠就瘸了,先是被砸了幾次山門,破了圣人面皮的神話,又被截教仙直接覆滅了大半個西方教,只留下了斷壁殘垣、老弱病殘。
文凈那時覺得很恐慌,因為自己剩下的唯一任務,就是在關鍵時刻偷襲圣人。
可現在,圣人都死了!
人教到底要她這個女王大人干點啥!
難不成是這般……
【‘長庚,在西方教安插個暗棋,關鍵時刻再用。’
‘是,老師,那具體是什麼關鍵時刻要用呢?’
‘那就是很關鍵的時刻再用。’】
“噗!咳,咳咳!”
文凈道人捂著胸口一陣咳嗽。
能不能給個痛快!
早點做完早點逃命,去找自己大妃,含羞帶怯地問一句:
‘玄都大哥,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然后等來那一句:‘怎麼會呢?你來的正是時候。’
“呵呵,”文凈道人翻身坐在水池中,瞇眼笑個不停。
不過,她確實該考慮考慮,自己最開始時,被星君大人賦予了什麼使命。
文凈隱隱有所預感,自己不只是某個事件中重要一環這般簡單,星君大人一直藏著她這枚棋子不動,很可能是有比殺圣更恐怖的計劃。
甚至,有可能是、是……是……
算了,想不出來,這已是超出她認知的范圍了。
與其這般想著,倒不如去問問星君大人。
西方教二圣人被斬,讓本已愁云慘淡的靈山,變得無比垂喪。
靈山弟子甚至不愿走出自己修行之地,那些從三千世界逃回來的高手,有些已經借口外出歷練,不準備再回來。
原本是天地間第四大教的靈山,現如今……還是天地間第四大教。
可早已是今非昔比。
尤其是,此次大圣人回來后,第一時間喊自己過去聽訓,大圣人目中的頹然感、無力感、悲涼感,讓她看的觸目驚心。
大圣人已將靈山上下的統籌、運營之事,盡數托付給了她這個第一副教主。
如果自己暗中操作一番,很容易就讓西方教分崩離析,樹倒猢猻散。
‘看來,有必要去跟二妃好好談談了。’
文凈心底仔細思量了一陣,就在水池中盤腿打坐,無比警惕地感受著身周一切變化,憑借自身神通,控制一只血蚊,飄去了南海安水城海神廟后堂。
真·老地方。
那血蚊進入太極圖道韻籠罩之地,化作一名清秀少女,身著翠綠羅裙款款入內。
李長壽一縷傳聲入耳,紙道人自后堂圣人筆墨側旁飄出,化作了青年道者,坐在了圈椅中。
“何事?”
文凈道人邁著蓮步向前,柔聲道:“奴家拜見星君大人,并未有其他大事,只是特來恭賀大人報仇雪恨,立下不世之威名。”
李長壽略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滿,言道:“只是為了此事?
如今正是你必須靜心潛伏的時刻,若是露出半點紕漏,前功盡棄、后悔莫及!”
文凈道人道心不由得輕顫了下,不敢多說,只是低頭行禮,解釋道:
“大人您莫怪,實在是屬下心底惶恐,不知該如何自處,方才來求大人給屬下指點迷津。
大人!
您、您就把屬下到底要做何事,對屬下明說了吧!
您都已斬了那第六圣人,屬下此時已總領西方教教務,內外都要屬下來處置,這當真不知該如何潛伏下去!